【犇報‧第50期】荷清苑書簡 2013.05

禪學和辯證唯物論(1)

文/吳國禎(北京清華大學物理系台籍教授)

 台灣的朋友學佛(主要說的是禪宗)的不少,我幾次回台,也受啟發,遂也學習了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寫了一些學習筆記,也和大家分享。
首先,禪宗主要不是以一種宗教的形式出現,而是作為一種哲學和生活方式和態度去追求。所以,我主要關注禪學和辯證唯物論的關係和對比。

因此,先綱要性地敘述一下辯證唯物論的主要內涵:

唯物論的核心概念是:承認客觀世界、物質的存在。這個客觀世界、物質的存在是一切,包括人們心中(主觀)所具有的各種概念的基礎。世界不是幻影,而是真實地在外界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世界、物質是在變化、運動的,不止是數量、還有質量的變化。世界是可知、可認識的。認識是主觀和客觀內容的(對立)統一。認識來源於實踐。

辯證論的核心概念是:事物間的有機聯繫的規律,所謂的「無風不起浪」,就是這個意思。事物不會是孤立的,都和周圍的某些事物有一定的聯繫,或說是受其制約的。正確瞭解這個聯繫的原因和條件,就能瞭解事物存在的意義。同一事物在不同條件下,就有不同的性質和意義。研究事物要在具體情況、條件下的具體的分析,抽象的分析意思不大。一些名詞、概念,總得結合實際的具體情況來談,才有意義──這就要求「具體情況、具體條件和具體分析」。

例如,我們經常接觸到的名詞,如國家、自由……等等亦然。不能脫離實際的情況、條件來就這些名詞做肯定或否定,這樣意思不大。即如,有人謂:國家為我而存在,不是我為國家而存在。此類命題,沒有「條件」,故無意義的。我們可言:「環境」是為我而存在的,不是我為「環境」而存在的?至少,我們還得注意環保吧!

事物有自己運動和發展的規律。既有帶普遍性的規律,也有帶事物自己特徵的特殊性。我們要瞭解事物,就要研究事物發展或沒落的原因、規律。這就要求,要重視對事物的對立面(如:正、反面;過去、將來;生長、沒落;愛、恨)的研究和認識。一個事物總和它的對立面共存的,它們之間的關係,就是「矛盾」。所以說:沒有矛盾就沒有世界。矛盾有多種,有起主要作用的主要矛盾和其次重要的矛盾,這樣的區別。一個事物和其對立面的依賴和衝突,伴隨著事物的發展,而這個發展的過程就是事物矛盾的解決過程。相互對立的矛盾(勢力)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有一定的妥協。矛盾的具體性、特殊性,要求不同的矛盾要採取不同的解決方法。

總之,我們要認識客觀的事物,就要研究事物間的矛盾,矛盾既有普遍性的,也有其特殊性的。事物之間既有對立的一方面,也有共存、統一在一起的方面,所謂對立性和統一性的共存。我們要促進事物的發展,就要正確分析矛盾,採取正確的解決方式。

事物的演變,往往是從量(多寡)的變化、積累,而最終導致質的變化(如小病不醫,成大病)的規律。

事物既有其表面的現象,也有其內在的本質。我們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能透過表面的現象,看到事物的本質。

同樣地,我們要區分外在的形式和內在內容的不同。

同樣重要地,我們要區分必然性和偶然性。常言道:多走夜路,必然見鬼。但是,你幾時會見鬼,則具有偶然性。

事物的發展,總的說,是有法則的,有因有果。

我們也常感事物有「重複」發生的現象,舉如常言道:今天看山是山,明天看山不似山,後天看山,還是山。其實,事情不是簡單地重複,而是,我們的認識加深了。這就是,否定之否定的規律,「否定之否定」不是迴圈,而是往更高級的發展。否定是事物轉移、變化的共性,反映著事物的產生、發展和消亡的過程。

我們做一件事情,總會有我們的目的,但是要注意,做成這個事情的條件是否具備,做成這個事情是否有可能性、現實性。不然,就是脫離了實際,就是妄想、妄為,瞎幹、盲幹了。這個就最要不得了。這就是辯證法所提的:目的性、可能性和現實性。

最後,我們知道物理學的發展揭示著辯證唯物的思維。(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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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50期】拿主權換漁權,好大的代價!

喪權辱國的《台日漁業協定》 

張方遠

台灣有沒有媒體壟斷?當然有。台灣的媒體壟斷,表現在意識形態的壟斷,對於島內外大事的評價,不分藍綠媒體都是高度的一致。
反美鬥士、委內瑞拉總統查維茲逝世,台灣媒體說他「狂人狂語,貽笑國際」;鎮壓工人運動、推行新自由主義的英國前首相佘契爾夫人過世,台灣媒體不分青紅皂白一致地心痛、懷念與哀思;金正恩與朝鮮半島的危機,台灣媒體冷嘲熱諷,全都忘了世界最大的擁核國家是美國。4月10日台日雙方在台北賓館(日據時期台灣總督官邸)簽署《台日漁業協定》,台灣媒體也是一片歌功頌德,盛讚「外交突破」、「台日友好」!

釣島主權沒退讓?

曾說為了釣魚台要與日本「不惜一戰」的馬英九,這次為了《台日漁業協定》的簽署而笑開懷,他說:「釣魚台主權從沒退讓,漁權上卻有非常大進步」。但事實真是如此?
《台日漁業協定》全文共五條,看似平淡無奇,但問題重重。主要的問題是出在協定簽署之前的雙方會談。這次日本對台灣的「讓步」,其實是奠基於雙方的條件交換:一是台灣漁船不得有類似登島的「挑釁行為」,二是一旦台灣漁民進入釣島周邊12海里內,仍會遭到日方取締。據媒體報導,日方在漁業會談上表態,是「讓」、「允許」台灣漁船進入日方在釣島海域宣稱的「暫定執法線」進行作業。
台灣官方一再申明釣魚台是「中華民國固有領土」,馬英九也曾說日本「竊占」釣魚台,等於是否認日方對釣島的主權宣稱。既然釣島是我方領土,那麼台灣漁船為何進入釣島周圍12海里的領海,仍要遭到日方取締?為何台灣漁船不能登島保釣,而被定性為「挑釁」?為何這次漁權的「突破」,是因為日方「允許」台灣漁船進入日方執法線?在此情形下,就算未來台灣漁民得以進入釣島海域作業,但實際控管權仍在日方手中,台灣漁民的安全保障堪憂。
從馬英九提出《東海和平協議》以來,以「擱置爭議」為名,不斷對日本「釋放善意」,以「主權」交換「台日友好」。《東海和平協議》可說是馬政府的「不保釣宣言」。台日漁業會談起於李登輝執政的1996年,李登輝曾多次公開表態釣魚台是日本的領土,因此以漁權的談判取代主權的堅持。如今李規馬隨,馬政府所簽下的《台日漁業協定》,形同是替日方所宣稱對釣島及其海域的主權與實質管轄權背書。協定簽署前不久,馬英九公開表示:「我們希望擱置的是爭議,並不是主權」,但這份協定顯然不只擱下了爭議,更擱下了主權。「釣魚台主權從沒退讓」,不過是馬政府自欺欺人的粉飾之詞罷了。
 
台日聯手排斥中國大陸

台灣人對大陸的「讓利」一向不領情,以「中國統戰」為由,掩蓋內心對兩岸經濟地位翻轉與未來政治接觸的緊張。但長年以來做為美日反共同盟附庸的台灣,則毫無反省與批判能力地接納日本的「讓利」。日本政府何以不顧日本本地漁民的反彈而「讓利」給台灣?日本媒體給了我們直接的答案。4月10日《朝日新聞》明確表示:「日本做出犧牲可以分裂大陸與台灣,令他們無法組成在主權問題上對抗日本的聯合陣線」。13日《讀賣新聞》則指出,為了避免兩岸聯手保釣,安倍晉三去年12月便指示相關部會加速和台灣達成協議,「可視為安倍晉三對中國大陸強硬外交策略的一部分」。
協定簽署之後,一向被視為「親中」的《旺報》,11日發表評論稱此舉「證明馬政府宣示不與大陸合作的政策是真的,如此一來,也安了東京與華盛頓的心」。12日《聯合報》也有評論稱此舉「旨在避免台灣與中國聯合抗日保釣」,「然我們必須知道『保台』比『保釣』重要。也須知道中共主要策略,非是『釣魚台』而是『釣台』」。
漁業協定的簽署,本應以台灣漁民的權利為首要之務。但從上述幾則報導與評論來看,台日雙方無論是政客或民眾,關心的並非釣魚台主權與漁權,而是把釣島做為貢品與犧牲品,目的只有一個──台日共同反中。在協定簽署之前,日本文部省甫批准新版高中地理教科書,其中指出釣魚台由日本實際管轄,且「不存在領土爭議」。協定簽署之後,馬政府海巡署長王進旺即表示,若有中國大陸漁船進入釣魚台水域,台方會「依法取締、驅離」。因此,這個協定一方面替日本的主權宣稱背書,另一方面則形成台日聯手排斥中國大陸的態勢。
 
主權換漁權的代價

過去台獨總是妄想加入美日安保條約,保障台灣獨立的安全。如今不分台獨或獨台,為了維護自身利益,一味將美國與日本的勢力引進,大張旗鼓地宣告加入美日反共軍事同盟的行列。台灣「選邊站」的態勢愈來愈明顯,兩岸關係的進程只能停留在經濟與社會的交流,台灣依然要做美日軍事霸權的順民。漁業協定的簽署,絕不是為了漁民的生計與東海區域的和平,不過是在強化與美日之間的同盟關係,鞏固美日在東亞的軍事優勢。台灣自甘為美日「以台制中」戰略的棋子,《東海和平倡議》與《台日漁業協定》成為破壞和平的兇手,潑了兩岸關係一桶冷水。台灣拿主權換漁權,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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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50期】佘契爾的幽靈

劉世鼎(澳門大學教授)

佘契爾死了,但佘契爾主義的「盜版」們
卻仍在世界各地對其經濟主張進行拜物教式
的病態崇拜。(網路圖片)

佘契爾死了,但過去二三十年來,英國社會基本上籠罩在佘契爾主義的陰影下。2002年,首相布萊爾的親信說過一句話:「我們現在都是佘契爾人了」,不難看出佘契爾主義對英國政治的深遠影響。
然而,佘契爾主義的陰影絕不僅僅局限於英國;它所建構的一整套重新打造經濟和社會的價值觀和實踐,也成為英美霸權支配整個世界的方法。現在台灣、港澳地區和中國大陸在講的「自由市場」、「市場競爭」等,都可以被視為佘契爾主義的某種延續或變形。今天各國政府對於經濟發展、市場利潤等幾乎是拜物教式的病態崇拜,以及對勞工和居民權益的打壓,也可以被視為是佘契爾主義的有機部份。

現在學術界、文化界只重競爭、產出,而不講獨立批判思考和社會連結,也可以被視為佘契爾主義的生命延續。然而,佘契爾主義更是一套政治方案,把所有既有的、不同的意識形態通通吸納到新自由主義中。某些滿嘴「民主+人權+本土+反殖+反侵略」之類的,不但對這套方案不構成任何挑戰,還在方方面面充當佘契爾主義的代理人。

發源時間:1975-90年佘契爾主政保守黨時期;隨著蘇聯垮臺成為全球性的意識形態。

理論支持:

中國自由派奉為聖經的《走向奴役之路》(海耶克Friedrich Hayek) ,以及芝加哥大學經濟學派Milton Friedman。(此君曾稱贊香港是最完美的自由市場經濟、並反對曾蔭權提高政府公共支出)

經濟主張:
 
1.    主張政府不干預自由市場(實際上佘契爾時期英國貧富差距、貧困人口有增無減)。
2.    個人要對自己的處境負責;政府不再承擔社會責任。
3.    減稅(主要得利者是資本家)。
4.    嚴格控制公共支出。
5.    將國有企業私有化。
6.    解除對企業、股市的管制(等於鼓勵貪婪、自私的價值;也是後來造成金融風暴的根源)。

政治立場:
 
1.    反對、並致力於瓦解共產主義陣營。
2.    要求一個權力集中化的政府(但沒有責任促進社會平等)。
3.    不挑戰貴族和上層階級的利益。
4.    打壓工會和工人運動。
5.    排外的民族主義。

這套佘契爾主義不但沒有隨著佘契爾而死去,而且依舊得到各國統治者(包括反對派)的熱烈歡迎,並以各種面貌、語言出現。在左翼力量薄弱、對歐美崇拜的地區,對佘契爾主義更缺乏免疫力,幾乎是不分統獨、不分族群、不分藍綠地照單全收。不論是港澳地區民主派所信奉的「自由、競爭、公平的自由市場」、或城邦獨立自治派,還是馬英九講的「自由經濟區」、或蔡英文講的「自由市場的民主絕不屈服於侵略」,或中國大陸某些人講的用選舉市場化脫離奴役之路等,都只是佘契爾主義的「盜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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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9期】方遠觀點 2013.04

網路戰爭──只許美國出手,不准中國自衛?

■   張方遠

正當我們歡度農曆春節之際,《紐約時報》等多家美國媒體在2月連番大篇幅報導中國大陸的「網路部隊」。根據這些消息,總部位於美國維吉尼亞州的曼迪昂特(Mandiant)訊息安全公司發表報告指稱,中國大陸軍方成立一支番號為61398的「秘密網路部隊」,隸屬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駐紮在上海某幢公寓之中。
該報告也稱,這支部隊擁有數以千計經過特殊網絡安全、數位信號處理、隱密通訊與英語訓練的專業人員,總部裝備了特殊的光纖通訊設施,向全球超過一百家公司進行黑客攻擊。台灣媒體也引用了CNN等報導,與西方媒體共同將中國大陸形塑為「網路黑心帝國」──到處攻擊破壞他國的網路與資訊安全。堪稱為「中國網路威脅論」。

美國是網路戰爭的發動者

傳統對戰爭的理解,不外乎以先進的武器軍火,爭奪包括海陸空在內的有形空間。隨著資本主義的演進,工業社會發展為資訊社會,人類賴以生存的空間已經擴張到無形的網路世界。眾所周知,網際網路源於美軍的內部應用,網路起先的用途便是戰爭的技術。美國做為世界霸權,深知當前全球競爭的獲勝之道,首重網路與資訊的控制與先發制人。早在2002年,美國總統小布希即簽署國家安全第16號總統令,籌建美軍史上首支網路部隊——「網路戰聯合職能司令部」,下設訊息網路作戰行動司令部與訊息網路保障聯合中心。2006年,美國國防部成立網路媒體部隊。2009年歐巴馬政府的國防部,在戰略司令部之下成立網路司令部,於2010年5月21日正式運作,由美軍四星上將兼任司令。據美國媒體報導,該司令部2013年編列預算高達1.82億美元,未來員額也將擴編到4,900人。

2011年美國白宮與國防部相繼推出《網路空間國際戰略》與《網路空間行動戰略》,正式將網路攻擊定義為「戰爭」,將網路空間列為軍事行動領域。專家認為網路安全已成為美國戰略布局的一環。美國《國防》(National Defense)月刊網站報導,美國著手與伊朗、中國展開「網路冷戰」(Cyber Cold War)。在這場戰爭中,美國一直是發動者的角色,其網路武器包含病毒與邏輯炸彈等兩千餘種。2010年美國聯合以色列以「震網」(Stuxnet)電腦病毒攻擊伊朗的核子工業設備;2011年對利比亞的侵略戰爭前夕,美國先向格達費政府發動電子滲透與網路攻擊;2012年5月美國又以「火焰」(Flame)電腦病毒攻擊伊朗等中東國家,這是目前最強大的網路炸彈。
 
美國發動網路戰爭的口實

美國不只是世界上擁有核武最多、核試爆次數最多、最常在戰爭中使用核武以及最大的核能輸出國家,也是新型態「網路戰爭」(Cyber War)的發明與發動國。在此情形下,如何理解美國近年對中國大陸「網路部隊」的渲染呢?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美國為網路部隊擴編找藉口,合理化自己發動的網路戰爭。

美國類似的手法屢見不鮮。美國以伊拉克發展核武為由發動侵伊戰爭,就算成功推翻海珊政權(同時造成伊拉克無數平民的傷亡),卻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伊拉克確實發展核武。美國為「稱職」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小布希總統在2002年國情咨文中將伊朗、伊拉克與北韓稱為「邪惡軸心」(Axis of Evil),指這些國家是支援恐怖主義的政權。2005年時任「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副主席、美國著名外交官馬克.帕瑪(Mark Palmer)出版新書《粉碎邪惡軸心》(中文版由法輪功相關組織「博大國際文化」出版,作者本人曾說對法輪功有「深厚敬意」),更將中國列為「邪惡軸心」之首。2007年《華盛頓時報》則將中國、俄羅斯與伊朗稱為「新邪惡軸心」。

美國處心積慮要維持世界霸主的地位,只能到處設立敵人,污名化其主要競爭國家,才能以「正義」為名出師,在其他地區攫取龐大利益。走在復興之路上的中國,正是美國非得拔除的眼中釘之一。對外,過去美國散布「中國威脅論」與「中國崩潰論」,無非是要讓其他國家對中國產生負面印象,從而自甘與美國聯手對抗中國;對內,美國向民眾灌輸中國的「可怕」,以獲取人民對其擴張政策的支持,例如2012年美國總統大選,歐巴馬與羅姆尼兩位候選人都不斷拿中國來「說事」(據統計,光是最後一場辯論會,兩人就提到中國32次),藉由攻擊中國來博取選票。

美國依靠擴張來挽救頹靡的國勢,並維持地位。中國要從苦難的近代歷史中走出來,唯有自立自強,提升自衛的能力。前者求的是膨脹,後者望的是獨立與尊嚴。既然美國做賊喊抓賊,以各種理由啟動全球範圍的網路戰爭,那麼中國不能永遠處於挨打的頹勢,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不只要避免被攻擊,更要抬頭挺胸無畏地捍衛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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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9期】荷清苑書簡

關於打坐禪定

■  吳國禎(北京清華大學物理系台籍教授)

台灣友人給我發來一篇德國醫學界的報導,說是他們發現了「沉思」(meditation)可以起到身體的調節,從而治療好如感冒等的病症。其實,這樣的情況,在我們東方的社會並不是新聞,而是很多人都有過的經驗。
例如說你因工作忙,晚睡了幾天,抵抗力弱了,招了寒氣,喉嚨感到不舒服。這時,睡前、睡後在床上多待久些,打打坐,沉思一番,經常會有很好的恢復效果。箇中原因,應不難理解,就是對腦的功能調節了,會促進身體的自我調理和治療的效果。當然,每個人的情況不會完全一樣,所有的感受和效果,也不能有個統一的效果標準。這篇文章還提及,對腦的功能的研究,以瞭解治病的方面。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著手點,都是從西醫的手段的,而不像我們更多的是憑藉經驗。

這讓我聯想起我們熟悉的打坐的功能。我一直以為(相信)打坐(別方面類似的氣功,禪定亦然)的作用,在於能調節腦的功能,以致起到對身體機能(包括肉體和意識)的改進作用。我常寫書法,1、2個小時寫下來,心境非常專致,平和,感覺就一如打坐一般。20多年前,我也有過和「特異功能」者接觸的經驗(當時,北京中關村、科學院一帶流行練氣功)。我深感如此。關鍵點在於能調節腦的功能,而不是別的神秘、不可知的作用。只是我們不少的人對它的認識,更多的是往抽象的非物質的效果方面去理解(如修煉、意境等)。這就造成對它研究理解的停滯不前。這和我們的教育從中學就文理分家有關。這造成很多「文科」的人缺少現代科學的觀念。當然,這也和學習「自然科學」的人其實未必真正瞭解何謂「科學精神」,而直斥之為迷信有關。這話可能說重了。我很難接受,一個人沒有了腦的活動(死亡),還有什麼「身外之物」。我們對這些的瞭解也只能從「唯物的角度」來切入──關鍵點在於腦的功能,在於對腦的瞭解。

北京西北郊的大覺寺是很有名的。大殿前有「動靜等觀」四個大字。有人就謂:我們老祖宗已知道「相對論」了,因為相對論就說了沒有絕對的靜和動,它們只能是相對的。這不對吧!我看到不少人篤信佛法,但似乎急於聯繫到物理等自然科學,以證之於佛法。往往這些論證,因缺少對自然科學之基本瞭解,而錯誤百出。網上經常可見的,以自然科學論證佛學,就是例子。所謂「真理」均有其範圍,一旦逾越了,就是謬論!此類之文,徒無益也,甚或徒害於佛教/佛法。簡言之,不宜以錯誤之理,來支援任何心中所崇敬的任何事物和事情。如此,則是極愛之,而徒反害之矣。不言吾人所不知之事,乃謂之有智慧,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是很重要的。

但是我給學生上物理課,我則強調對物理的理解,要重視「悟性」的培養,「直指人心」的感悟。而不是在公式上打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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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8期】荷清苑書簡 2013.03

也談人世的不可知論

■  吳國禎(北京清華大學物理系台籍教授)

1949年後,海峽兩岸的隔絕,造成了許多妻離子散的悲劇。因為,我算是早期(70年代末)來到大陸,因緣際會,我還曾經幫助過失散多年的、分居海峽兩岸的人們再度重逢。這些事情,其實不是因為我有多麼大的能耐,往往就是一種偶然。

例如,70年代末,有位素不相識的江蘇鹽城老人給我寫信,說是要找他失去聯繫多年的兒子某某。他的兒子當年隨著部隊從大陸去了台灣。人海茫茫,何處能尋得到呢?倒是,這個老人提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他的兒子去台的單位是屬於醫藥的部門。事情也巧,我在美國學習時,認得一位從台灣國防醫學院畢業的朋友。國防醫學院畢業的同學人數應該還是有限的。這個老人的兒子正好做過我這個朋友的助教。就這樣,我就給那老人找到了他的在台灣的兒子。這個老人,還特地給我寫了感謝的信,說我積了陰德。

這事表面一看,幾乎純屬偶然的成分,但仔細分析一下,還是有一定的脈絡可尋,只是事前,我們對之茫然無知而已。年紀稍大的人,都難免有這樣的感慨,人生往往是難以逆料的。有謂「如何規劃人生」,我的感覺是,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人生實在是無法規劃的。我當初從台灣清華畢業,到美國留學,也未曾料到我會來到北京,一住30多年。當初北京的生活很困難,也沒料到30年後,大陸會變得如此發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說是無法規劃,你當然也可以遇到不少上了年紀的人和你說,年輕人要好好規劃你的未來啊!我們的世界真的是很複雜,幾乎沒有一樣是絕然的、必然的。

這裡,我就多說一點從物理的視角,如何來看待這個問題。我們所知道的物理定律,例如牛頓力學所描述的物質、世界運動的基本規律是很簡單的,F=Ma。但這不等於說,我們就能盡知世界的一切,雖然世界的一切確是這個運動規律簡單的結果(這裡,我們不談及微觀量子的部分)。我們能知曉事物發展的規律,還不等於說,我們就能完全預知事物的發展和未來。這個核心的原因,就在於我們無法掌握、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明確事物的當下具體情況。換句話說,我們對事物的瞭解、認識總是有限度的。也因此,「失之毫釐」差不多是不可避免的。也因此,事物未來的發展情況,就「差以千里」,就無法完全可以被確定預知的。如此,我們何曾能預曉未來呢?在這個意義上來說,未來是不可知的,因為,你實在無法掌握當下的這個「毫釐」。當下的情況不能確定毫釐無差,當下失之毫釐,未來的情況也就難以避免差以千里了(固然,你能確知事物發展的規律)。這樣的認識,就是70、80年代後,興起的「混沌學」的主要內涵。這個認識讓我們更為深入地瞭解了運動的規律和事物發展過程的關係。雖然如此,但也不要誤以為什麼都不可知,那就錯了啊!至少,我們還是瞭解事物不論如何的「不可知」的發展,它的過程總還是遵循F=Ma的規律的,它總不會脫離一般發展的規律的。我們的無知,更多地在於對事物準確狀態的瞭解的局限!總之,掌握運動的規律,和掌握事物發展的具體情況,是兩個不同的層面,是兩回事。

大家看,固然人生無常,但千百年來,我們的先人還是總結出很多具有「普適性」的人生格言。你總不能說,這些格言就都沒有價值、多是無用的。因此,我們看,我們的生活中,就這樣充滿著無窮多的偶然和必然。這就造就了我們豐富和多彩的生活和人生,而且每天都不一樣,人人都不一樣。所謂真理均有其範疇,超出了範疇,真理就變成謬誤。誠然,不可知論、無常論、必然論、確定論,都有它們適用的範疇,不分析事物的具體情況,隨意引申偶然性,或必然性都是不合適的。偶然性和必然性,簡單和複雜,混沌和有序,對立和統一,以及其間的互相轉化,這些都是事物發展的辯證規則、過程和本質。凡事還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們還得遵循、相信邏輯、推理和分析的。雖然,有時我們一時不知道其所以然。只要是合乎邏輯的、合理的,必然是有解的、可以解決的。我們做科學研究是如此,做事、做人何嘗不也是一樣的道理?有了這個辯證的思維概念,你就比較不會迷失在茫茫的大千世界中了。如此的認識,所連帶引出的態度,對於一個人的處事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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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8期】釣魚台的「美日因素」

■  張方遠

2月6日報載兩則釣魚台相關消息。一則是1月底海巡署出海護航全家福號保釣行動,引發美日政府不滿與緊張,連馬英九都「驚覺事態嚴重」,傳出有意調整海巡署長人事布局。
另一則是民進黨國際事務部引述AIT內部報告,指出針對近日台灣方面的保釣行動,美方表達不滿,並質疑馬政府處理釣魚台問題的態度與作法。

釣島情勢詭譎多變,是東亞區域和平或戰爭的重要指標,也是中美角力的縮影。美國前副助理國務卿薛瑞福(Randy Schriver)2月8日在一場論壇上指稱,美國雖然在釣魚台主權問題上不選邊,但在這個問題上並不中立,美國將會盡力維護與日本的同盟關係。他以此勸告台灣不要在釣島問題上「添亂」,要求台灣「不要在這個問題上與中國大陸協作」,否則美國會不高興。
 

真正制約台灣的「雙手」

上述幾則報導所透露的訊息,就是不分藍綠陣營,都不敵真正主導台灣的背後那雙手──「美國因素」與「日本因素」。在此兩個因素交相作用之下,完全掣肘台灣的一舉一動。美國與日本政府總是透過各種管道,給台灣政府下達指令,台灣沒有說不的選擇,只能照單全收,無怪乎陳水扁曾坦言他是美國軍政府在台代理人。釣島問題更是「美日因素」長年染指台灣的例證。前新聞局長邵玉銘2月5日發表新書《保釣風雲錄》,其中指出1970年代釣島問題爆發之初,台灣官方並非無意維護釣島主權,而是受制於擔心與美日撕破臉。過去在東西冷戰與國共內戰的雙重結構制約之下,台灣官方在釣島問題上無法有所作為,任由美日擺布,致使許多參與保釣運動的青年知識分子,看破台灣政府手腳,最終轉為認同社會主義新中國。如今冷戰結束、內戰遠矣,台灣政治人物仍自甘於扮演美日圍堵中國的馬前卒角色,畫地自限。
 
釣魚台從來就不是領土主權或天然資源等簡單問題,而是涉及到戰後美國聯合日本在太平洋圍堵中國的大戰略。美國的圍堵中國政策不曾停歇,冷戰時期號稱要防止共產勢力擴散;如今則是要壓制中華民族的復興,以免危及其霸主地位。美國宣稱要重返亞洲,其實美國從來沒有離開過亞洲,而釣島正是其戰略的關鍵棋子。釣島海域潛在的戰爭因子,便是美日反共軍事同盟。在此情勢之下,美國國防部長潘尼塔(Leon Panetta)2月6日在喬治城大學的演講,還要惺惺作態地表示:「中國不能為了贏得島嶼主權,而成為威脅穩定的因素」,厥為「做賊喊捉賊」。
 

兩岸聯手保釣是和平的契機

因此,保釣不只是捍衛領土主權,更是將戰爭因子趕離東亞,維繫包含兩岸在內東亞真正的和平,而兩岸聯手保釣正是和平的契機。但島內政治人物不願揮離危險的「美日因素」,社會上下反而共同痛斥原本便內生其中的「中國因素」,不只有海巡船在釣島海域向大陸公務船「嚴正宣示主權」,也有綠營政治人物1月底遠赴日本向日方「澄清沒和大陸一起保釣」。年節前夕,民進黨主席蘇貞昌更在日本宣稱美日台要組成「民主同盟」,附和日本右翼政客的主張。
 
別再為了虛假的「中國因素」稻草人而內鬥不已,唯有正視外來種「美日因素」對台灣的傷害,才能確保東亞區域的和平與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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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8期】台灣社會運動的帝國內涵

■  石之瑜(台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反媒體壟斷運動將過去社運流行的資本家、
反民主與帝國主義三合一怪獸,添加上了
中共的社會主義,營造了某種走出台灣
即無死所的恐懼。(網路圖片)

幾個資本家在台灣購買壹傳媒,遭到一群師生與運動家們堅決的反對,擔心台灣因此失去了民主自由。在捍衛台灣民主的主旋律之下,這些資本家被說成是與帝國,與專制主義者,與中國的共謀,更是中國伸入台灣來操控媒體言論的黑手。他們因此宣稱,這次收購對於以民主程序為認同核心的台灣多元社會,將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對台灣即將淪陷與淪亡的恐懼,為什麼能夠說服人心,激發運動者的士氣呢?就聽他們把所有可以想得到的主義都混在一起來反對,便可體會到,他們擺出反對的動作,比他們要反對誰,或為什麼反對,重要得多了。這樣無厘頭的把帝國、中國與資本家全部加總,投射了一種對外在威脅的恐懼,然而具體恐懼什麼卻是看不見,摸不著,因此必須仰賴邏輯來建構。於是,資本主義的壟斷,帝國主義的擴張,社會主義的專制,與中國共產黨的陰謀,就這樣結合了。

靠邏輯來製造恐懼是不能持久的,也不容易記得,所以倘若能夠持久,其原因不在於這些混亂的邏輯能征服人心,而是在於恐懼的根本源頭是內生的,而不是外來的。這個看到什麼都擔心,覺得自己壟罩在陰影之中,或覺得凡事都與中國陰謀有關,其源頭就在於台灣認同本身沒有穩定固實的內涵。更恐怖的是,台灣認同之中隔代遺傳而來的中國文化意識,似乎正在受到來自大陸的呼喚而悸動起來。

台灣認同沒有令人安心的內涵,其原因有二:一是台灣與中國的歷史文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必須淘空才能建立屬於台灣自己的內涵。

二是台灣為了建立新的認同內涵而求助於美國的公民民族主義論述,將自己消融在某種普世主義的想像中,因此只能卑微的對美國臨摹與追逐。脫離美國的話語就會失去自我的台灣,必須靠著鄙視中國,才能因應因為臣服於美國所造成的自我空洞化危機。

於是乎,把自己從論述上鎖在中國的對立面,就成為營造台灣認同與台灣民族意識的唯一策略。他們講的是人權民主與自由,但其實是飲鴆止渴,愈講反而就愈加沒有自我,愈需要鎖定中國,也愈害怕被顛覆,被包圍,被背叛。

要對抗媒體壟斷,這些年輕的社會運動家是只見秋毫,不見輿薪。壟斷台灣新聞、新聞學、新聞技術的主要來源是這些買主嗎?把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帝國主義、民族主義混在一起反對,充其量是在為美國的繼續壟斷當清道夫,為自己的依附與空洞遮醜。尤其指控馬英九是中國的走狗之際,更等於在掩護美國。美國不但是馬英九的主子,也是大家共同的主子。

這是這次反對收購運動對帝國壟斷的最大貢獻與最慘的內幕。因此,公然自詡是進步勢力的大言不慚的他們,挑選對象的潛在標準何在,值得好好解構。

這又是一次黑色幽默──被美國壟斷媒體的台灣卻擔心中國來壟斷媒體;被資本主義壟斷媒體的台灣卻擔心社會主義來壟斷;被自由主義壟斷媒體的台灣卻擔心民族主義來壟斷。他們像是在學霍布斯描述台灣身在無政府狀態的蠻荒之中,像美國獨立革命時把徵收印花稅當成封建暴政來控訴,像孫中山宣告革命民權絕不授予軍閥那樣要徹底與過去絕裂,這些都建立在同樣的內外有別的恐懼上,在敵人謀我日亟或叛徒在我身邊的錯覺中。

現在,資本家、反民主與帝國主義三合一的這隻想像中的怪獸,更與中共的社會主義四合一了,營造了某種走出台灣即無死所的恐懼,口沫添醋到無以復加。而這種對恐懼的建構,毫無社會基礎,反而正好是巨靈得以專擅的正當性基礎,讓台灣依附在美國身上更自然,自我消融更徹底,仰賴中國作為自我鎖定的敵對者更深刻,但空洞化的恐懼也將更加深,為帝國抓叛徒的意志更貫徹。

(本文徵得作者同意,轉載自中國評論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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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7期】荷清苑書簡 2013.02

如何看大陸

吳國禎(北京清華大學物理系台籍教授)

我經常遇到一些台灣來的人,問起我在這些年中在大陸生活、工作,對大陸有什麼樣的看法?特別是將來前景的看法。其實,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我們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要預言未來是很難的。主要是因為,影響未來的因素很多,而我們個人對這些複雜的因素,也是很難說能較全面地掌握的。我這次要說的是,天下沒有永恆不變的事物,變化是常態,而不變化只是暫時的。

我是1977年來到北京的,當時的大陸還相當地窮,人們的生活也是相當貧困、貧乏的。有多少人能預料到,就是三十年的時光,大陸今天的GDP僅次於美國?(當然,還是有很多窮人,特別是農村。)

說起大陸的事情,早期的因為我沒有親身的經歷,只能從別人、長者的口言和書上來瞭解。我太太是北京人,聽她說起她們小時候,50年代在北京的生活,感到要比我們在台北的好不少。

1957年「反右」運動以後,中國大陸開始走下坡。下坡的路一直到1976年文革結束,才又「起死回生」。有關「右派」一事,有關人員、種種,應早已「平反」了。對此錯誤,也已載入中共的歷史文獻(決議)。坊間時有有關當年「右派」的下落報導,真是悲慘,時代的悲劇,令人感歎。章詒和寫的《往事並不如煙》、《順長江,水流殘月》就是關於那個時代的一些悲劇的事情。

早期的不說,從60年代到70、80年代初期,來大陸的台灣人很少,但還是有的。這些台灣人都是知識份子,在那個時代,他們所遭遇的艱辛也就可想而知。陳若曦女士寫的《尹縣長》,就是比較有名的,她寫的多為關於文革中,她所見的光怪陸離的事情。我的一個朋友,牟老師比我早來大陸5年,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前幾年頭,他和台灣的李老師合寫了《東方欲曉》一書。牟老師寫的是他那些年,從文革到改革開放初期,在大陸的艱苦經歷;而李老師寫的也是那個時代的台灣社會的變動──從威權的統治到民進黨、陳水扁的上台。

文革結束後,大陸社會的矛盾很尖銳。當時,鄧小平的做法,一是有錯誤的,給承認錯誤,改正錯誤,給平反;二是整個社會不能糾纏在歷史的「恩怨」之中,走不出去,而要往前看,向前發展。他的這個做法,獲得了成功,才有今天中國的大發展。否則,社會難免會動盪不止,不得發展。

我來大陸的時間比陳若曦晚了有10年多,比牟老師晚有5年。就這5年、10年,時代變化的差異就不少了。我後來也把我的一些經歷,寫成書──《在歷史面前》,在台灣出了版,但是,我說的更多的是80、90年代兩岸關係發展的所見、所思。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天下沒有不變的事情,就這幾年的工夫,大陸變化多大啊!當然,台灣也變化了很多!而今日兩岸關係的變化又有多少人在數十年前能想到的呢?

大陸的事情很是很複雜,很難有絕對的一個答案、一個簡單的答案。它的時間尺度、空間尺度都不是台灣可以比擬的。中國近代的路程,從鴉片戰爭以來,可謂崎嶇。今日固然大有發展,但問題也多多。歷史就是如此,引人深思。我深感大陸社會有股「力爭上游」的力量在驅動,不論在何種的時代。

一代代中國人各有他們的天地、軌跡,也各有他們關注的問題。所以,一代人所認為多麼重要的事情,也不要以為後一代的人也會一樣看待。章詒和認為大了不起的事情,陳若曦就不一定也認為是大了不起的事情。陳若曦認為大了不起的事情,再後的我這一代也不一定就看法一樣了。比較我(們)更後的一代人也必將有他們更關心的另外的事情的。確也如此,歷史不會等待,歷史不會停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

在歷史面前,我們應該謙卑。所以,我們還得珍惜歷史的遺產,包括前人的經驗、經歷。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很局限的,通過前人的回憶錄、傳記可以豐富我們今人的空間。這些歷史包括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通過瞭解以前的這些,是可以增加我們對於瞭解今天的智慧,因為今天就是從昨天、過去演化(變)而來的。確切地說,瞭解歷史是重要的。一個不瞭解歷史、不瞭解過去事情的人,豈不很容易對於今天的事情,「胡思亂想」或乃至「人云亦云」呢?!

我也常和台灣的朋友講:大家不論對兩岸前景的看法有何不同,對於從清朝末年以來,幾經戰亂,從最悲慘的境地,逐步爬上來、站起來、發展起來的大陸,作為一個有善心的人,是應該祝福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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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7期】方遠觀點 2013.02

新瓶裝舊酒?

包裹著糖衣的「中國因素」毒藥

■  張方遠

除了《後宮甄嬛傳》在台灣走紅,劇情與對白成為台灣民眾茶餘飯後的話題之外,「中國因素」無疑是2013年新年伊始最被熱議的關鍵詞之一。
「中國因素」是什麼?有學者給了一個直白的定義:「中國政府侵蝕台灣民主的作用力」。也有學者說「中國因素」與「台灣因素」是互相消長的拉扯力量:「當『中國因素』正以黑手介入台灣媒體時,自由民主人權的『台灣因素』,正透過這一波的反媒體壟斷運動,影響中國人民。」

一個沒有中國因素的台灣?

為「中國因素」下定義的學者,甚至將2012年封為「中國因素元年」,戴著憂心忡忡的面具「警惕」台灣人:「小心,中國因素正大舉入侵民主台灣!」順著這些學者的邏輯來說,他們認定存在著一個先驗的、完全不存在「中國因素」的台灣。就算這些學者這幾年不斷推動海洋台灣、台灣島史的研究,對他們而言,這個大量吸取各地外來文化的台灣,從來就不存在著中國因素;邪惡的中國因素,是在2008年二次政黨輪替之後,隨著島內的黑心親中政客與商人偷渡台灣,威脅著美麗可愛的民主台灣。

反中國因素的運動,搭上「反壟斷」、「反旺中」運動的順風車,更搭上西方世界「中國威脅論」的熱潮,看中台灣社會對中國的陌生與恐懼,刻意無視於真正主導台灣的霸權力量,喜孜孜地樂於扮演反中急先鋒的角色。
 
反壟斷?還是反中國?

說穿了,目前正在鼓吹反「中國因素」的力量,是親美反共台獨勢力的新路數、新變種。這股新力量與老台獨有相同之處,都是以反共為最高宗旨,骨子裡仍是扈從於西方霸權及其價值的分離主義。這股力量與老台獨也有相異之處,它們不再強調台灣人的「血緣」與「民族」,主張與中國接觸,與中國大陸內部的反華、反體制等「公知」或維權民運人士內外呼應;主張將「台灣因素」外銷到大陸,一方面顛覆中國現有制度,另一方面讓中國大陸更往西方資產階級自由主義式民主體制靠攏,走上台灣解嚴之後的道路。

如此道路,其實就是當年美國對華「和平演變」政策的翻版與延續,透過兩岸政治體制的趨同,既可保護台灣這塊自由民主人間淨土,又可讓兩岸關係實質轉變為兩國關係。
 
學界主導的反中運動

這波新型的台獨運動──反「中國因素」運動,剖析其組成結構,可以簡單理解為:學運世代主導、後學運世代敲邊鼓、野草莓世代進行動員;主要發動基地是學運世代所掌控的社會科學界。這波運動的倡議者與參與者,許多來自包含中研院在內的台灣社會學界師生。

台灣社會學界在跨入新世紀之後,就開始籌劃有別於傳統大陸研究的「中國研究」;2008年之後以更具學術色彩的「中國效應」為名,密切「關注」兩岸交流對台灣所造成的影響,催生「中國因素」威脅論。2008年兩岸大規模交流開展之後,隨著台灣社會對大陸的恐懼與焦慮,在天時地利與東風均到齊的情況下,反「中國因素」運動便躍上歷史的舞台,大大左右著台灣民眾對兩岸關係與前途的看法。

由於兩岸交流的正常化,台獨力量逐漸失去著力點,因此重新紮了一個虛偽的「中國因素」稻草人,企圖讓反共親美的分離主義借殼上市。對照老牌台獨的論述與宣傳,「中國因素」威脅論看來更平易近人,也更浪漫唯美。但這卻是一顆包裹著「和平」、「友善」、「民主」、「自由」與「人權」糖衣的新毒藥,麻痹著台灣社會好不容易活化的兩岸關係新思維,硬是要將台灣再度拉回冷戰對立的老路。毒藥終究是毒藥,兩岸久違的和平曙光,可能又會被「中國因素」所埋藏的戰爭煙硝味所籠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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