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報‧第45期】社評 2012.12

  
東亞驟變,換黨換人不如換個腦袋

  東亞峰會上的各國領袖   (網路圖片)

台灣這個蕞爾小島,還真是個奇妙的地方,不但從熱帶水果到溫帶作物一應俱全,血汗工廠和高科技產業共處一室,還專門出產各式各樣莫名其妙的政治人物。

君不見,當歐巴馬甫連任就坐上空軍一號,急忙忙的到東南亞橫衝直撞。我們的馬英九卻忙著為「bumbler到底是不是笨蛋」而禦駕親征,搞得震天嘎響;當中共領導人在十八大公開呼籲兩岸展開政治協商,儘快建立軍事互信機制、簽署和平協定。我們綠營的政治頭人們還躲在密室,為了民共交流平臺到底該叫作「中國」還是「兩岸」而爭鬧不休;當一個沒有美國參加的「東亞區域全面夥伴關係」(RECP)和一個沒有中國參加的「泛太平洋戰略夥伴關係」(TPP)正在隔空交戰,我們的朝野諸公對此攸關台灣未來的板塊移動,非但是充耳不聞、視而未見,還氣定神閒的為18%和年終慰問金這等歷史陳蹟而大噴口水,弄得人人自危。

11月20日,參與東亞峰會的16國領袖以溫家寶為中心在金邊一字排開,宣佈「東亞區域全面夥伴關係」(RECP)協商將於2013年正式啟動,預計在2015年達成協議。這意味著一個涵蓋東盟10國,加上中國大陸、南韓、日本、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印度等16個國家、總人口超過34億、國內生產總值將近20兆美元(以2011年為準)、規模超過歐盟的亞洲經濟集團即將橫空出世。此舉,不但展現了東亞各國加速整合並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決心,更提供了中國大陸抗衡美國在東亞地區傳統霸權的戰略支點。對此態勢,美國當然是瞭然於胸,更明白此間利害。無怪乎歐巴馬拋下國內近4000萬失業人口、20個州聯署要求獨立,以及即將到來的「財政懸崖」等諸多難題,一當選就拉著希拉蕊和帕內塔到東南亞兜售TPP,並鼓催在多邊架構下解決南海領土爭議,企圖讓東亞峰會再度陷入僵局。

事實上,這並不是美國在東亞戰略上第一次出手,也不是第一次將中國當成是頭號的假想敵,此番不過是重施故技。早在上個世紀五○年代初,艾森豪威爾政府就曾提出建立「亞洲自由國家經濟集團」和「西太平洋集體防衛體系」的倡議。雖然,此一構想最後因東南亞諸國的意興闌珊,加上美國本身的財政困局而胎死腹中,但英國從1950年就苦心積慮打造的「南亞及東南亞經濟發展協商委員會」(科倫坡計畫)卻橫遭腰斬,英、法等國在亞洲的傳統勢力從此被迫出局。反觀今日,美國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管TPP和「21世紀亞洲(軍事)同盟」到底有多少現實意義?是否還有足夠的財政實力來實現這個戰略布局?這一切並無關宏旨。重要的是,要箝制中國在亞洲事務上崛起,就一定要破RECP這個局。

弔詭的是,就連艾森豪‧威爾本人恐怕都沒能想到,當年為了圍堵中共所一手打造起來的「東南亞條約組織」(SEATO,1976年解散),卻間接的催生了「東南亞國家聯盟」(ASEAN),成為今日與中國大陸聯手推動東亞一體化,建構一個沒有美國的RECP的主要推手。當然,他還是沒有想到,當年那一個曾經掌控著全球經貿秩序,能夠無遠弗屆將它的商品和意志滲透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脈管末稍,肆無忌憚的在全球範圍複製自己的形象的美利堅合眾國,曾幾何時卻淪為全世界最大的債務國,不但捉襟見肘,還必須靠著向中國舉債才能勉強度日。

「人類的悲劇,就是情勢變更,但人不變更。」謝長廷日前在民進黨決議成立「中國事務委員會」並由蘇貞昌親自領軍時,寓意深長的引用了馬基維利在《君王論》裡的這段話。誠哉斯言,台灣不管在地緣關係還是區域分工都深刻的結構在東亞區塊,值此世界形勢丕變,東亞地緣政治格局形移勢漸之際,朝野領袖倘若還一昧地固守着「親美、反共、維持現狀」的冷戰思維,必將自絕于東亞區域一體化的歷史進程,長此以往,不下十數寒暑,台灣恐將淪為僑鄉,亦難悻免於兵災禍結。台灣人民惟有清楚地認識到,與其將希望空虛的寄托在換黨、換人做做看,還不如換個腦袋,調整自己的思維和視野,才有可能在多變的世局中,為台灣擘畫出一條較為平坦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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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4期】社論 2012.11

權力才是唯一的真理
解讀謝長廷登陸的「融冰之旅」

                                  (網路圖片)

伴隨著馬英九當局施政滿意度的急遽下滑,台北政壇的空氣中又再次飄散著ㄧ股似曾相識的腥羶味,那是權力賀爾蒙的氣味,正亢奮著每一位有志於競逐大位的綠營人士的腎上腺素。

全球性的景氣低迷、蓄勢待發的通貨膨脹、扶搖直上的失業問題,再加上一連串人事與政策的失誤,在在都足以將執政黨的民意基礎剁成肉糜,烹而分食之。至於阿扁貪腐失政的歷史包袱,只要將一切的罪衍都榮耀地歸諸個人,當下割袍斷義,時而人道援之,一打一拉,民氣遲早還是要回歸己身。擺在面前的問題只剩下一個,民進黨想要走完重回執政的「最後一哩路」,那個長期被妖魔化的中國,總該提出一個說法?

民進黨是國共內戰和東西冷戰下的歷史產物,「親美反共」是根植於黨外民主運動時期的基本性格,「台獨」不過是階段性的表現形式。民進黨利用台灣人民要求當家作主的正當願望,巧妙的奪取「本土意識」的詮釋權,將台灣社會長期存在的省籍問題、城鄉差距和階級矛盾,都簡單的化約為「外來統治集團」把持政權的結果。如此一來,在意識形態上型塑一個如鬼域般的,貧窮、落後、不文明的「中國」,就成為坐實國民黨政治血統必然邪惡的不二法門。
 

問題在於,陳水扁執政一方面繼承了李登輝的「本土化」路線,延續「戒急用忍」政策;一方面在失去了數以百萬計的中小企業主作為群眾基礎的情況下,轉而強化台獨路線,以民粹主義號召在兩岸經貿往來中雖非直接受害,卻也少有好處的工農群眾的支持。這一點固然是為了選戰考量,但也是符合台灣社會長期「親美、反共」的冷戰意識形態,只是它的結果非但導致了經濟長期停滯,也違反了台灣資產階級的利益,最終遭到主流民意的背離。

幾經審時度勢,綠營新生代為了再度榮登大寶,延續自身的政治生命,由主張「國家建構論」的學運世代率先發難,在「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它的名稱是中華民國」的共識下與務實派台獨結盟,拋棄狹隘的「台灣民族論」,在2012年推出主張「兩國論」的蔡英文做為共主,原打算在選戰後期宣示與對岸「尋求建立可長可久的和平穩定架構」的意願,藉以模糊化「一個中國」原則,在兩岸關係上突破重圍。據稱,這份文件還一改民進黨逢中必反的故技,主張「建立文教交流合理機制,歡迎陸生來台學習」,只可惜被金溥聰破了局,率先拋出簽署「兩岸和平協議」的煙霧彈,最終因自亂陣腳而胎死腹中。
 

其實,民進黨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以「台灣人當家作主」之名,「奪權」就是唯一的真理,淩駕在一切的價值之上。黨外運動時期的民主要求與弱勢關懷,只不過是孕育權力聖體的胎盤與羊水,在權力面前,連上帝都必須讓位,更何況是虛晃一招的「台獨」主張。因此,謝長廷此番登陸搶灘,固然是牽動了民進黨兩岸政策轉型的政治曙光,自有其智慧、勇氣與格局,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與2016大位競逐絕緣後的自覺,又有多少是藉由挑動兩岸關係這條敏感神經來鹹魚翻身的算計,從歷史來看,一時間還難以驟然的做出結論。進一步說,蔡英文對於謝長廷此行至今緘默不語,蘇貞昌的「肯定」也是姍姍來遲,其實都是在觀看民意的風向,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角逐大位的扭捏作態,充斥著政治算計的權力腥羶味。
 

唯一可喜的是,在民心向背的驅策下,台獨勢將成為強弩之末,註定要逐步的退出歷史舞臺。還記得那一位上帝的僕人、基督宗教在人間的代理人在「陳由豪案」時說了些甚麼嗎? 民進黨應該「有比誠實更高的道德標準」。是的,只不過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說的是「台獨」,但很抱歉,歷史卻雄辯的告訴我們,在民進黨的世界裡,只有權力才是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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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3期】 社論 2012.10

擱置爭議,朝著區域一體化穩步前進

                             (網路圖片)

由日本軍國主義者石原慎太郎所一手挑起的釣魚台「所有權轉移」鬧劇,從一國內部黨派政爭的選舉算計,毫無意外的發展成為中日兩國間寸土不讓的主權爭議。

畢竟,人對自然物的「占有」,所涉及的範疇可以停留在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而「所有權」形式,則貨真價實的體現著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係,只有通過法權的規定才能得到最終的保證。因此,所謂「釣魚台國有化」,說穿了就是日本以一國私法的形式對釣魚台進行主權偷渡,不管其「所有權」最終歸屬是在私人、東京都官署還是日本政府?並沒有改變問題的本質。在釣魚台所有權問題上表示緘默,就意味著對釣魚台主權的棄守,這是任何有血性的中國人所不可能容認的結果。

「今日之中國,早已不是那個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舊中國…」北京當局的ㄧ紙聲明,錚錚鐵骨,一語道盡了一百五十年來苦大仇深的民族屈辱,也展現了今日捍衛國家主權寸土必爭的意志與決心;野田首相一句「錯估形勢」,輕描淡寫,一舉將四十年來老一輩政治家用「擱置爭議」所曲意維護的「日中友好」掃進垃圾堆,換來的是陳兵東海、劍拔孥張的軍事對峙;而美國防長帕內塔的亞洲之行,風塵僕僕,穿梭於東京與北京之間,狠話撂盡、好話說盡,殷殷作態的背後是好處占盡的暗自竊喜:一手販賣軍火、一手兜售國債,趁機推出QE3發動貨幣攻擊,向全世界出口通貨膨脹。

美國做為戰後資本主義世界的唯一超強,挾帶著雄厚的經濟實力,通過「美元╱黃金匯兌機制」和「聯繫匯率」確立了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霸權地位,扮演起黃金等價物的角色。此舉,在一定時期苟或在穩定國際金融秩序,促進國際經貿和貨幣合作方面確曾做出貢獻,但自1971年8月尼克森片面宣布終止美元兌換黃金的義務之後,通過財政與貿易雙赤字的經濟模式,美元搖身一變成為國際貨幣體系這個潘朵拉魔盒裡釋放出來的精靈,毫無節制的向全世界進行透支。如今,美國的國家債務超過16兆美元,是其財政收入總額的4倍,如果再加上私人企業和家庭舉債,平均每一個美國國民的負債總額接近20萬美元,無疑是以下一代子孫的未來做為抵押。

長期以來,美國的全球戰略旨在於保衛和實現其國家利益,而維持美元霸權體系的暢行無阻,就是其國家利益的真正核心。仗著美元霸權,美國政府可以任意的發行鈔票來彌補赤字,維持國民經濟的平衡;通過貨幣輸出,美國公民可以幾近無償的享受全世界辛勤勞動的果實,並出口通貨膨脹。可以說,每一次的美元貶值,都是對美元外匯與美國國債持有者的公開賴帳;每一次的增息,伴隨著「強勢美元」的短暫榮景,就是外匯短缺的發展中國家的破產,隨之而來就是IMF結構調整方案的資源掠奪。

表面來看,釣魚島問題涉及中國大陸、日本及台灣三方面的領土爭端,是美中兩強在「新冷戰時期」圍堵與反圍堵的戰略博弈。但細究其根本,不管是沉宕已久的南北朝鮮問題、伺機尋釁的南海島嶼爭端,還是東海大陸棚與釣魚台主權爭議,乃至於脆弱的兩岸關係,無一不是美國為鞏固並延續其美元霸權體系的戰略佈局。其用意在於,一方面以東亞地緣政治最為脆弱的區塊做為引線,挑起有關各方的爭端,達到削弱和瓦解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防止區域結算貨幣成型的目的;另一方面,也要避免各方擦槍走火,必要時還會出面調停,藉以突出美國在亞太安全事務上不可替代的存在,藉由維持當前的東亞分工體系,以及日漸失衡的國際金融貿易秩序,最終實現其國家利益的最大化。
 
職是之故,東亞的和平與發展,如今端看各國的政治領袖們能否有足夠的智慧和耐性,既不買美國的帳,也不著它的道?共同擱置爭議,攜手朝向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歷史進程,穩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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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2期】社論 2012.09

兩岸聯手捍衛主權,東海才有和平

                              (網路圖片)

連續數周,台灣媒體果其不然的又一次陷落在豪門公子的驕奢淫逸,升斗小民窺探著巨商富賈們傍身的蝶飛燕舞,笑罵間忘卻了殘酷的現實。

華隆工人嘶力拼搏,夜宿街頭,要討回的是她們被七折八扣的人生,所捍衛的卻夠不上人家個把月的零花錢;花東海岸線以東40海哩,美日艦隊為期35天的登島軍演,侵門踏戶,戰雲密布,民族的生存與尊嚴比不上明星小模蘿衫輕解、夜店肉搏來得香豔淋漓,貼近人慾。釣魚台,這個在上個世紀七○年代曾經捲起千堆雪,改變了整整一個世代知識青年的精神面貌,標誌著台灣戰後愛國主義思想啟蒙運動的歷史圖騰,如今淹沒在燈紅酒綠、柴米油鹽,各安其位、各取所好的淡定中,波瀾不興。

釣魚台問題,是美國在上個世紀七○年代,東亞戰略轉型時所刻意埋伏下來的未爆彈,其目的就是要讓中日台三方誰都不能跟誰搞到一塊。就美國而言,越南戰場的巨大耗費無疑已成為沈重的經濟負擔,想要從越南戰場撤退,同時又能維持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的利益,就必須一方面解除部分對中國的圍堵,採取「以華制蘇」的新戰略;一方面迫使已成為經濟大國的日本分擔東亞防務,利用日本來制衡中國。更重要的是,海峽兩岸一定不能統一;中日韓絕對不能連成一氣。前者關乎第一島鏈圍堵線的戰略前沿,西太平洋要老老實實的做為美國的內海,以確保美國亞太戰略的安全;後者涉及美元霸權體系的安危,一旦東亞經濟一體化得到實現,區域結算貨幣成形,將會是壓垮美元霸權體系的最後一根稻草,美國只能退回去當美洲國家。釣魚台爭議,恰恰是絞碎日本重返「亞洲國家體系」,瓦解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的一步好棋。

正是在這個戰略佈局下,聯合國「中國代表權」的爭議以在台灣的「中華民國」黯然退出而告終,而美國則一方面尋求中美關係正常化,將中國大陸納入世界市場分工體系;一方面預留伏筆,於1972年以「剩餘主權論」為由,將聯合國託管的琉球群島,以及釣魚台列嶼的行政權交給日本,做為箝制中國的戰略支點。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日本當局自然是喜形於色而緊咬不放,少了釣魚台列嶼,日本的經濟海域就只能退回到北緯30度以北,琉球海溝就成為其與東海大陸棚的自然界線,日本從此無緣涉足東海油田的資源掠奪。更重要的是,做為二次大戰的戰敗國,日本一直無法擺脫對美國的附庸關係,無權保有軍隊,也無權推行獨立的外交政策。有了釣魚台爭議做為支點,正可以藉勢將日本「再軍事化」,實現半世紀多來「正常化國家」的野心。

可見,就釣魚台問題做為美國東亞戰略的主要環節,過去四十多年來,台灣既在局內,也在局外。說是在局內,是因為不管就歷史、地質和地緣關係而言,不管它國願不願意承認,它都是屬於我國的神聖領土,是台灣人民的傳統漁場;說它在局外,是因為此一戰略佈局是以遏制中國大陸崛起為標的,是美日聯手與中國大陸針鋒相對的大國博弈,台灣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

實力決定問題解決的方向和方式。當前,日美同盟已經成為日本對外軍事擴張的基石,釣魚島問題的最後解決,只能是日本與中國大陸間的實力對決。只要台灣當局還是把「親美、友日」做為「活路外交」的根本,企圖藉由美日的軍事羽翼來「維持現狀」,馬英九的《東海和平倡議》被日方棄如敝屣,也就不足為奇。審時度勢,台灣想入這個局,要保有對釣魚台主權歸屬的發言權,只有兩岸聯手一致對外,才能確保領土完整和主權不受侵犯,才能確保東海的長久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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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1期】社論 2012.08

這是一場貨幣戰爭 

美國「重返亞洲」的真正意圖

打著「重返亞洲」的旗號,美國對華的圍堵政策有其政治和軍事意圖,也有其經濟和貿易內涵。(網路圖片)

詭譎多變的東亞形勢風雲再動,希拉蕊來勢洶洶的八國之旅,縱橫庳闔,投棋佈子,但卻徒勞無功。
從東盟外長會議聯合公報破天荒的遭到擱置,到東盟各國近日在印尼外長馬蒂的奔走下達成《六項原則》,強調要全面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並以國際法準則和平解決南海爭端來看,東盟國家正向國際社會傳達一個訊息,它們高度重視與中國大陸的合作友好與和平發展,並無意在中美日漸尖銳的雙邊關係中選隊站邊。

打著「重返亞洲」的旗號,新一輪美國對華的圍堵政策有其政治和軍事意圖,也有其經濟和貿易內涵。表面上是以所謂「民主」和「人權」的道德置高點,利用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制度差異,以及歷史上所遺留下來的海陸疆域主權爭議,號召包含日本與印度在內的東亞國家製造爭端,共同遏制中國在區域內迅速崛起的影響力。實際上是為了防止東亞區域一體化(特別是東盟10+3)的成型,企圖通過區域內地緣政治緊張與軍事對峙,將東亞分工體系打回到個別國家或地區從屬於日本,整體東亞國家從屬於美國的「垂直分工、市場在外(美)」的冷戰體系。如此一來,人民幣國際化或是亞洲區域計算貨幣的倡議必然胎死腹中,將不會成為壓垮美元霸權體系的最後一根稻草。

「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後的世界貨幣體系,是以美元為主要儲備和國際支付手段。美國作為國際主要通貨的發行國,不但不需要外匯儲備,免受國際匯率變動的風險,從1971年底片面廢除「美元黃金兌換機制」之後,更通過貿易赤字與財政赤字,一方面將大量的美鈔流出境外,幾近無償的享用世界各國寶貴的資源與勞動成果;一方面大量發行國家債卷來彌補經常帳逆差,並藉助通貨膨脹和匯率貶值來沖銷債務和轉嫁財政負擔。這就是今天世界貨幣金融危機禍源病根,超額發行的美鈔通過貿易赤字流向各國政府與金融機構,再以金融衍生性商品的形態衝擊世界市場。

據統計,從1960年至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前夕的48年間,美國因貿易赤字向外國淨支付超過6.5兆美元,同期,通過對外直接與間接投資向外國支付了9.1兆美元。也就是說,在此期間美國總共有超過15兆美元用來做為國際支付,如此鉅額的淨流出,美元貶值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如果按照黃金的國際價格計算,從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迄今的40年來,黃金價格從每盎司35美元飊涨到今天的1500美元左右,美元貶值了近98%。也就是說,當年的1美元,現在只剩下2美分左右的價值。

美元是目前世界各國的主要儲備貨幣,各國央行持有超過7兆美元的外匯儲備,單單是東亞國家以美元擁有的外匯部位就將近5兆美元,其中有超過3兆美元是以美國國債的形式持有。在美元持續貶值的壓力下,各國辛苦積累下來的美元資產,一來一去,恐怕就要化為烏有,成為美國國家龐大軍事開支與國民過度消費的犧牲。

危機已蓄勢待發,剩下的只是由誰來戳破「強勢美元」這顆被蓄意吹脹了的氣球。如果美國不主動改懸易轍,扭轉這個傷人利己的局面,長此以往,必然迫使國際社會放棄美元做為國際結算單位和儲備貨幣,而改由歐元,或醞釀中的「亞元」(也可能是人民幣)取而代之。因此,美國「重返亞洲」的戰略目標,與其說是為了制衡中國發展模式對亞洲「民主」和「人權」的威脅,不如說是美元體系對國際社會剝削機制的再鞏固,是圍繞著遏制中國崛起,防堵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大做文章的「政治說詞」。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貨幣戰爭,只是被塗抹上形形色色普世價值與地緣政治的迷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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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0期】社論 2012.07

 

「21世紀亞洲聯盟」是美好昔日的畫餅充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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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宣布要「從返亞洲」以來,華盛頓的政治與軍事要員頻繁進出亞洲,形形色色的聯合軍演此起彼落,地區性的軍事對峙時有所聞。
從日本橫須賀到關島,整個亞洲太平洋地區頓時成為全球最壅擠的海域,不但美軍戰艦星羅密佈,更囤積了數倍於二次世界大戰總投彈量的傳統武器。6月2日,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在新加坡宣佈,在2020年前,將向亞太地區轉移一批海軍戰艦,屆時將有60%的美國戰艦部署在太平洋,除了6艘核動力航母之外,還將把大部分巡洋艦、驅逐艦、核子潛艇與瀕海戰鬥艦部署在亞太地區,並配以最先進的電子戰與通訊系統。

美國這一連串的外交和軍事戰略轉移,被視為是自1971年「美元黃金兌換機制」崩潰,美國被迫改變對華圍堵戰略,打開通向中美關係正常化的大門之後,美國東亞戰略的再一次重大轉變。雖然,帕內塔一再強調美國「重返亞洲」的目的,是為了「在急速發展的亞太地區提供穩定的力量」,並非沖著日漸崛起的中國而來。但是,從美國近年來在外蒙與中亞地區一口氣佈置了十多個「反恐軍事基地」、與印度簽署「美印核子協議」、在新加坡部署瀕海戰鬥艦、重返越南金蘭灣駐軍,並利用延平島事件延長與加強在南韓與日本的軍事基地,再加上一連串與東亞各國密集的雙邊和多邊軍事演習,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到處都是防範中國的影子,無一不是企圖通過軍事圍堵再度孤立中國的戰略意圖。

山雨欲來,太平洋西岸的海陸交接處正被抹上一片並不太平的颯血殷紅。上個世紀七○年代末,由於美國「從對抗轉向對話」的戰略轉移,提供了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以及東亞地區和平發展的難得機遇。不到10年間,日本一舉躍身為全世界最大的貿易出口國,台灣也順勢推動第二次進口替代,將加工出口的勞力密集工業轉移出去,實現了朝向資本密集、技術密集轉型的產業升級,東亞產業結構的再分工,更締造了中國大陸維持30年經濟高速增長的世界奇蹟。如今的東亞,早已不是昔日「垂直分工、市場在外(美)」的冷戰貿易格局,取而代之的,是通過各國企業直接投資的區域性佈局與內需市場轉向,所日漸形成的,以「製造網絡結構」為特徵的區域經濟一體化(東盟10+3)。

冷戰結束,以及東亞「區域製造網絡結構」的形成,使得東亞地區的地緣政治格局,擺脫了過去建立在意識型態對立上的結盟對抗,轉向尋求一種複和式的區域安全結構,形成了以協商合作與平等對話為框架的互動模式。當然,美國做為後冷戰時期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強權,為了鞏固其在亞太地區的傳統利益,必然要在東亞地區維持強大的軍事力量並炮製地區衝突,利用東亞周邊國家對中國和平崛起的焦慮,從中牟利。但是,美國希望在亞洲建立起一個以美國為首的、整合程度遠高於北約組織的「21世紀亞洲聯盟」,再次將中國圍堵成為一個「孤獨的大國」戰略意圖,注定要成為鏡花水月,既不符合中國周邊國家的核心利益,也逆反了東亞區域一體化的歷史趨勢,說穿了不過是一昧沉醉於冷戰「美好昔日」(Good old days)的畫餅充飢而已。

先不談東亞國家會不會犧牲自身與中國間的經濟互利來服膺美國片面的戰略意圖。在全球金融危機方興未艾、失業率高升不降、各國財政危如抱卵的今日,除了像菲律賓與越南這種瀕臨破產而病急亂投醫的國家,想在南海問題上狐假虎威、混水摸魚之外,還有誰有能力而且願意置國民生計於不顧,抱著大把鈔票讓美國在亞洲地區消耗過期軍火。更何況,與中國崛起相比,美國國內的政治僵局、財政赤字和經濟衰退,在在都令亞太國家擔心美國能否像冷戰時期一樣,在這東亞地區保持強大的經濟與軍事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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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39期】2012.05 社論

「維持現狀、政經分離」是建設幸福台灣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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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就職典禮的眾聲喧嘩,出人意表的在周美青一句「奇怪耶你!」的嗔怒聲中落幕收場。馬英九對事的不近人情、對人的不盡體貼,儼然成為台灣這個缺乏共識的社會,在茶餘飯後的最大共識。

倒是一席平淡無奇的就職演說,卻引起關注兩岸關係發展的多方人馬的各自解讀,莫衷一是。

事實上,馬英九做為冷戰時期「蔣經國學校」的畢業生,「親美、反共、拒統」是其根深蒂固的政治性格,不管時空環境今非昔比,地緣政治格局形移勢易,馬英九倒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演說中提到「建設幸福台灣」的「發展五支柱、安全鐵三角」,說穿了就是「革新保台,維持現狀」八個大字的後冷戰修辭。無怪乎,美國國務院聞之竊喜讚不絕口,大陸國台辦則悻悻然三緘其詞。

相較於馬英九的「三十年不變」,日、韓、東盟等亞洲鄰居的權宜求變,則是不可同日而語。先不說「中國東盟10+1」自由貿易區協定已全面啟動,中日韓早在數年前就相互簽訂了「貨幣互換協定」、建立「亞洲債券基金」,並共同出資1200億美元成立「區域外匯儲備庫」,為東亞貨幣金融合作以及人民幣的國際化,鋪平了道路。更重要的是, 5月13日,大陸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北京召開第五次中日韓領導人會議,與李明博和野田佳彥共同簽署了《中日韓投資協定》,並同意在年內正式啟動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如此一來,一個以「區域制造業網絡結構」為分工特徵,以中國大陸為輪軸中心,覆蓋東盟10國與東北亞三強的區域經濟體,已隱然成形。

反觀,馬英九在就職演說中,一方面認識到「世界經濟重心向亞洲移動」的事實,希望儘快完成「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的後續協商,以免在東亞經濟一體化的進程中脫鉤、出局;一方面又礙於冷戰意識形態,倡議要在未來八年內加入毫無無實質意義的「跨太平洋經濟夥伴協定」,意圖再一次躲進美、日的經濟保護傘來負隅頑抗。另一方面,將兩岸和解、實現臺海和平視為是過去四年的主要政績,強調兩岸在未來要「開拓新的合作領域,繼續鞏固和平、擴大繁榮、深化互信」;卻又沾沾自喜於擴大對美軍購,強化「防衛固守、有效嚇阻」的戰略構想,希望繼續躲在美國的軍事羽翼下喘氣。

馬英九政府這種把地緣政治、區域安全和經濟一體化分開對待的觀點,不但是自欺欺人,自相矛盾,更是一種對冷戰歷史的誤讀,也是對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律的嚴重誤判,無疑將斷送台灣產業結構轉型的歷史契機。冷戰時期所謂的「區域安全結構」,向來都是一種權力框架,強權國家藉由提供安全保障,往往可以依據自身的利益在區域內各國之間決定「生產甚麼、由誰生產、為誰生產、用甚麼方法生產和按照甚麼條件生產」等以跨國分工為基礎的區域生產結構。冷戰結束,亞洲太平洋地區的大國關係從結盟對抗和大國均勢戰略,轉向協商合作與平等對話。東亞地區絕大多數國家也轉而倡導「合作安全」的觀念,尋求建立一個由合作性雙邊關係和多邊關係所組成的區域安全網絡,通過對話、理解、友好和合作來尋求地區衝突的解決方案。如此一來,過去在強權國家的主導下,那種依附在新殖民主義國際分工的發展模式,將失去其結構動力而一去不還。

世界體系(World-System School)經典作家華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指出,開發中國家要持續發展從而進入已開發國家之林,關鍵在於必須擁有一個足夠支持高科技民族產業發展的大而穩定的內需市場。今天,在歐美國家深陷經濟危機,貿易保護主義興起,全球一體化市場解體,而台灣彈丸之地又缺乏符合規模經濟要求的內部市場的條件下,如何運用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歷史機遇,結合中國大陸和東亞周邊國家來形成一個自主發展的共同市場,才是台灣產業經濟能否擺脫當前結構轉型危機的契機。

馬英九在就職演說中,對兩岸關係發展「維持現狀」、「政經分離」的基本調性,恐怕將是妨礙台灣經濟結構轉型,建設「幸福台灣」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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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38期 社評 2012.05

馬英九的現代性迷思

                       (網路圖片)

      近日來,文林苑都更案和油電雙漲政策所引發的民意沸騰,紮紮實實讓喜歡用民調來指導決策的馬團隊吃盡了苦頭,下殺18%的施政滿意度,再一次地將馬英九推向八八風災以來最嚴重的政治風暴。
      從表面上看來,這兩個案子形式各異、內容有別,其所牽動的社會經濟層面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但究其根本,人民百姓的憤怒都指向同一個對象──技術官僚的無能和顢頇。眾聲喧嘩的背後,體現的是經濟地位日漸下滑的城市中產階級,在危機中,對行政官僚體系的不滿和挑戰。

      上個世紀六○年代,樂觀、天真又篤信上帝的美利堅合眾國,以為美式消費主義生活方式和政治體制是第三世界現代化的指標,是人類文明的最高形式。他們以上帝之名(寫在每一張美元鈔票上),要用自己的形象來改造這個世界,除了輸出軍隊和好萊塢,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第三世界篩選一批政治菁英,送到美國留學,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了解美式民主的價值,從而做為美國國家利益在第三世界國家的代理人。他們相信「喝過可口可樂的人,不會退回去喝白開水」。

      在這個政策背景下,「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就成為半個世紀以來台灣知識青年的終南捷徑,造就出一批又一批「出了家門進校門,出了校門進公門」的技術官僚。他們「喝可樂、吃漢堡、搭灰狗巴士、看美式棒球」,誤以為安詳恬靜的長春藤校園就是美國社會,經濟學教科書中的原理法則就是現實世界。得志,則馳騁官場,翻雲覆雨;不得志,則退守校園,頤養天年。他們勤於讀最複雜的統計報表,卻疏於作調查研究,更懶得跟人民百姓進行的對話。一旦碰到問題,大凡八○年代以前留美的,開口閉口就是「凱因斯主義」;八○年代後學成歸國的新秀,則言必稱「新自由主義」,私有化、民營化、去管制化不絕於耳。

      馬英九做為冷戰時期美國所刻意培養的政治菁英,現代性是根植於其骨髓的政治基因,表現在對「數字管理」和「依法行政」近乎迷信的治國理念。他喜歡技術官僚,也只相信技術官僚,就其養成教育而言,擅長「數字管理」和「依法行政」技術官僚,幾乎是現代化治理體系的自然承擔者,是客觀性與科學性的表徵。可是,經濟學上再完美的數理模型,都無法掌握在數字背後人與人的社會關係,也無法掌握人民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的具體感受。同時,在成文法的體系下,也有太多的心證和行政裁量權,可以讓行政、司法等官僚化部門逞惡,受害的往往是社會經濟地位低下,在資本化的言論市場甚至不曾享有平等的話語權的升斗小民。

      統計學作為一種現代國家的統治術,建立的基礎在於物物交換過程的價值規律,表現的是一種量的關係。但是,現實世界的經濟行為,即便是日常生活中最單純的商品交易,都充斥著買者與賣者的自由意志,這種意志關係既體現在對物的有用性的主觀欲求上,也表現在通過對物的占有所決定的人與人的社會關係。一切的法律也不過是將這種社會關係固定化的「法的形式」而已。

      人民百姓來自日常生活直觀的經驗,或許並不科學,但是比起任何號稱科學的統計數字更能夠反映整體,更接近社會事實。馬團隊對民意調查與總體經濟指標幾近迷信的數字管理,阻絕了他們體察民意、關心民饃的可能性;主張依法行政,對「法律國家」近乎信仰的堅持,也制約了他們推動政治改革的成效。如果說,馬英九政府在八八水災中所表現的遲滯和失措,說明了從地方到中央,整個政府治理體系的結構失能和環節脫落;則文林苑都更爭議和油電雙漲所引發的民意沸騰,更暴露了馬英九執政團隊脫離群眾、決策顢頇、專斷獨行的官僚主義傾向。這才是馬英九當前所面臨的真正危機,也是其治理體系官僚化必然結果。而這一切,在在都根植於馬英九本人的現代性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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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37期】社評 2012.04

美國才是世界貿易失衡的最大獲利者
  
                                      (網路圖片)

        在危機席捲全球後的數年間,各國政府無不加強對經濟事務的干預。美國率先發難推出〈關稅法案〉,指控外國低廉的工資和製造成本,將使得美國的製造商無法與之競爭,並針對3,000多項進口商品課以60%懲罰性關稅;其他國家隨之進行報復性關稅,形成史上最大的關稅貿易壁壘。

        全球貿易活動趨於停滯,世界經濟基本上劃分為互相孤立、封閉的六個集團:以美國為首的美洲經濟區、英國統治的英鎊區、法國掌控的法郎區、德國所控制的中歐東歐經濟區、日本所推行的「東亞共榮圈」以及以蘇聯所主導的盧布區。歐美各國的工廠紛紛倒閉,店舖關門,物價飛升,工人失業,全球貿易總額剩下不到危機前的一半;數以千萬計的失業工人被拋向街頭,政治關係日趨緊張,軍備競賽暗潮洶湧,世界局勢劍拔孥張……。

        如果,你以為這是對當前世界經濟前景的危言聳聽,那就未免顯得過於健忘。上述的場景出現在上個世紀華爾街股市應聲倒地後的三○年代,是見諸在歷史教材中對二戰前世界局勢的一般性描述。這場景雖說絕非當下,但卻也不保證不是將來。選擇性記憶既然是人類大腦進化不全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將悲劇不斷重蹈反覆最終演成鬧劇,就幾近是宿命式的歷史必然。人類社會從歷史中所取得的最大教訓,就是人類不曾也不會從歷史中記取教訓。君不見,歐美諸國面對危機亦不改昔日殖民主義者的喫牙裂嘴,一隻手伸向你要求財政援助,一隻手卻揣在身後緊握「非市場經濟國家」棒槌。

        三月初,美國參眾兩院僅以短短一周的時間,迅雷不及掩耳的通過《1930年關稅法》修正法案,明確賦予美國貿易執法部門對來自「非市場經濟國家」商品徵收反傾銷或反補貼關稅的權力,並且要「溯及既往」。該法案的矛頭明顯地指向中國,要求建立一套全面監督中國履行知識產權,准許美國商品、服務、農業進入大陸市場,並制裁中國匯率操控的機制。指控中國通過匯率操縱和出口補貼進行「不公平貿易」,歷來都是華盛頓政客們面對巨額的貿易赤字,掩飾自身失能、轉移選民情緒的不二法門。中美新一輪的貿易對抗山雨欲來,妖風正盛。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大陸對外貿易的擴張,在很大程度上是外資企業帶動的效應,其出口總額向來都占整體出口總額的半數以上。以2008年為例,中國大陸對外貿易的順差為2954億美元,其中外資企業所占的份額就高達1706億美元,加工貿易順差更達2968億美元。也就是說,通過跨國企業區域布局的重新調整,東亞工業化國家將直接消費品的最終製程轉移到中國大陸,加工組裝後在出口到歐美等國,形成了中國大陸對日本、韓國和台灣地區出現大量逆差,對美國和歐盟等國大幅順差的貿易格局。因此,中美貿易順差的擴大是東亞產業分工結構調整的體現,隱藏在數字增長的背後,是美國對整體東亞國家的逆差正大幅縮小的事實。人民幣升值非但無助於緩解中美貿易逆差,通過匯率升值恐將導致勞動力成本提高,從而抬高出口到美國直接消費品的價格,此舉無疑將對美國國內日漸尖銳的階級矛盾帶來致命性的災難。

        事實上,美國才是世界貿易結構失衡的最大獲利者。通過貿易赤字帶動美元通貨的大量輸出,數十年來,靠著聯邦儲備局的印鈔機,美國居民幾近是無償的享用著世界各國耗費大量勞動力、自然資源與環境成本所製造出來的物質財貨。同時,每一次的美元貶值,其實就是美國對持有大量美元外匯的貿易夥伴的公開賴帳。此次,美國在全球經濟危機的背景下再起爭端,無非是想通過人民幣升值和懲罰性關稅來讓中國買單,承擔起全球經濟失衡的責任,最終達到遏制中國崛起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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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36期】承認「九二共識」才有良好的兩岸互動

     
                            (網路圖片)

        開春後的台灣,壟罩在ㄧ連串五味雜陳的新聞事件中隨喜隨悲。從「全民公敵」的Makiyo、到「國民歌手」的鳳飛飛,乃至於近日又ㄧ個「台灣之光」的林來 瘋,向來入戲的台灣人民,喜怒哀樂跟著電視遙控器一起轉台,早把選戰之夜的激情與焦慮化歸塵土,也把政治人物在勝敗之際的竊喜與狂悲拋諸腦後。   

      
        這幾天,民進黨的敗選檢討出爐,果然是一團和氣,也無怪乎早已習慣了政治人物翻雲覆雨的台灣選民,也就無感於蔡英文「從互動中了解中國」ㄧ席話的箇中深意。
        政治人物往往在權力遠遞,少了黨派利益和權位競逐的權謀算計後,才能心平氣順的講上幾句真心話,從而展現出ㄧ定的歷史高度。2005年倡議國共和解的連戰如是、近日聲言要廢除「台獨黨綱」的謝長廷如是,在敗選後主張「民進黨公職人員應該多了解大陸,擴大對大陸的交流,不能只是『待在家裡想』,而是透過互動找出民眾可以信賴的方法處理大陸問題」的蔡英文,又何嘗不是如此。
        民進黨在2000年之所以能夠在國民黨分裂的契機下奪取政權,ㄧ方面,是利用省籍情結,將台灣人民愛鄉愛土的「台灣意識」,轉換為「台獨意識」,巧妙的奪取了「本土意識」的詮釋權;ㄧ方面,利用黨國官僚資本與民營資本相互爭奪壟斷利潤的矛盾,得到了台灣資產階級的財政支持。但是,陳水扁執政以來延續李登輝「戒急用忍」的鎖台政策,非但導致長期經濟停滯,也違反兩岸日益深化的產業分工以及台灣資產階級的利益,最終遭到主流民意的背棄。
        有鑒如此,代表黨內務實派台獨的蔡英文與主張「國家建構論」的學運世代聯手,意圖在「中華民國實質獨立」的共識下奪取黨權,擺脫貪腐結構,轉型為一個承認「現狀獨立」的中間偏左政黨,進而與國民黨「革新保台派」聯手打造一個出「對外一致(恐共反華),對內競爭(民主化、轉型正義)」的政治局面,成為足以ㄧ個左右台灣政局,維持並延長海峽兩岸分治、分立現狀的主要力量。
        問題是,蔡英文既無能於擺脫黨內山頭利益的糾纏,不分區名單出爐,ㄧ夕間從銳意改革的派系共主淪為派系分贓的現實政客;又沒有勇氣挑戰基本教義派的牽制,天真的以為用虛幻的「台灣共識」來取代「九二共識」,就能夠搪塞台獨派的疑慮和來自於台灣人民根本利益的挑戰。2012年的大選,一度嚴重威脅了馬英九連任之路的蔡英文,毫無意外的在企業主紛紛表態擁護「九二共識」、支持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聲浪中,遭到經濟選民的背離而黯然敗選。
        兩岸關係發展到今天,雖不能說是已經達到「水乳交融」境地,但基本上也實現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法分割的現實,這一點,可以從大陸國台辦副主任鄭立中日前訪台,在中南部廣泛的得到基層民眾的歡迎得到證實。民進黨的分離主義,事實上是國共內戰與東亞冷戰架構下的產物,是ㄧ個過時而失效的鬥爭策略,在「中美戰略夥伴關係」日益深化,而台灣的前途又深刻的根植於中國大陸未來的發展的今天,作為一個真正關心台灣人民福祉的政黨,作為ㄧ個有歷史眼界的政治領袖,即便當下對於民族統一的根本利益ㄧ時間還有這樣那樣的疑慮和抗拒,也應該體察歷史發展的規律和自身利益,審時度勢,改弦易轍接受ㄧ個中國原則的「九二共識」,既不作威脅東亞和平的麻煩製造者,又不作國際反華勢力的戰略棋子,共謀增進兩岸的互信與理解,鞏固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從而爭取將台灣建設為中國大陸經濟戰略內需轉型過程中,ㄧ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如此ㄧ來,民進黨想取得台灣人民的信賴與支持,從而在2016年再度競逐大位,才有現實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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