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報‧第44期】我們是一群願意走崎嶇道路的青年

兩岸犇報「創意中國」研習營有感

曾勝吉

                             (網路圖片)

這依舊是件未解之謎,對家國、對未來、對自己,坐在書桌前,心中思緒萬千,也許是剛剛結束了一段將近半月的旅行,身體依舊無法適應這片曾經無比熟悉的土地,亦或是連續讀了十二個小時的會計:借貸法則、內部控制、成本分攤等理論在向我抗議,
但此刻的我依舊茫然,依舊無法明確告訴自己,用了將近半月的時間,去歷經這段大陸之旅是否值得,起程時曾躊躇滿志、無比堅定的相信,我將獲取心中渴求的答案,但這些疑惑此刻仍舊疑惑,帶回來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當飛機緩緩降下北京,映入眼簾的盡是霧氣,當空氣的味道不再親切、微風的吹拂不再濕軟,路上行人說起話來帶著濃厚的北京腔,猛然驚覺,這是北京。坐在車上,雖說身體略帶疲倦,但內心卻是無比亢奮,因為我將看見長安街、王府井等名勝,與千百年來的古人,踏在相同一片土地,遙想當年江山何其錦繡、景色何其繽紛,走過歷史,共同見證歷史的榮辱興衰,但也開始思索,在北京深厚的文化底蘊下,蘊藏的也許是一種大國崛起、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大陸整體的發展確實令人意想不到與快速,快到我們來不及反覆省思與其相鄰的我們,未來的方向與定位。

對二十歲的我們來說,經濟、社會、政治等議題確實過於遙遠,但對二十年後的我們來說,這些早已成為我們生活中的現實,也許二十年的時間,久遠到我們無法想像,但有一點我毫不猶疑的堅信:未來的我們,勢必將歷經更加險峻的環境,而我們必須為家國撐起一片天,且責無旁貸。我沒有多大的理想,有的僅有對未來的恐懼及未知的茫然,猶記得小時候的夢想,是從事一份可以在全球各地工作的行業,如此一來就能在每個喜歡的地方留下足跡、在這些地方擁有自己的房子,只是當年歲漸長,走過許多地方,才發現鄉愁這種哀愁,竟會在不自覺時湧上心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意識到我來自台灣。

確實是想做些什麼,也許是努力不夠、也許是急切太多,但內心就是有股聲音驅使自己不斷往前,對於這樣的我,為什麼還有如此多的茫然呢?我一直以為,所謂茫然,來自於對成功的迫切渴望,對於未曾懷抱偉大理想之人,這種情緒只是一種想像。當我回到家中,拼命找著各種留學資料、港澳台招生時,也許媽媽觀察到我的擔憂,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丟下幾本書,然後我就懂了,也許追逐一個偉大的夢,必須建築在一種很自我的心態,勢必將捨棄一些美好事物、傷害到一些關心自己的人,所以當下的我,能做得不多,僅是珍惜擁有。

這一段旅程,最大的收穫不是旅程本身,而是在過程中所認識的人,這是群有想法、肯負責、充滿勇氣與激情的青年,通過徵文才得以相聚的我們,身上或許經歷過一些相同過程,從陸生們身上獲得不同想法、領會不同文化,雖說每個人對陸生們的體悟迥異,但能肯定的是,我們早已跳脫政治、跳脫疆域狹小的心態,能以一種更超然的襟懷,接納與理解這群來自對岸的青年,或許有一天,當政治的枷鎖不再束縛你我,或許有那麼一天,意識形態早已成為歷史,一個新的篇章將由你我共同書寫。

我們是一群青年,透過理想、熱情,願意做其他人不願意做的事;我們是一群青年,願意走著看似崎嶇的道路,只為那終點處最美麗的景色;我們是一群青年,不畏懼失敗,始終願意去相信成功的到來。我們這群青年,有著太多太多理想與抱負,也有更多輝煌與苦難將去成就與渡過,我們始終懷抱著一個偉大的夢,願意做著在別人眼中看似荒唐的夢,但每天的一小步便足以讓它成為現實。我們來自不同地方、有著不同專業、身懷不同理想,但,因為緣分,所以我們相遇;因為理解,所以我們才得以互相扶持,感謝上蒼,讓我遇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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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4期】另眼看台灣 2012.11

大陸發展了,台灣為什麼感情會受傷?

王慧(吉林大學來台交換生)
                              (網路圖片)

今年54日在台大舉辦的「海峽論壇-兩岸青年沙龍」中一個學界代表提出「大陸發展了,台灣感情受到傷害」的觀點,當然會議的主題仍然是「三限六不」。


當時作為學界代表出席的有前陸委會副主席、現任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教授趙建民,政治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顧忠華,還有曾在民進黨中國事務部供職過的中國科技大學助理教授包淳亮。當時包淳亮教授是這麼說的,他說:「中國大陸上海的人均GDP兩年內就能超過台灣,十年之內大陸東部沿海城市的人均GDP將超過台灣,二十年之內整個中國大陸所有省份的人均GDP都將超過台灣。」他又說:「陸生來台對私立大學是產業問題,多開放是對台灣經濟有好處,『三限六不』遲早要放開,大陸勢不可當,台灣自我調適程中,有些人的情感是受到傷害的,如果不能兼顧,但荷包至少有被照顧到,其實還是不錯的。

   
「大陸發展了,台灣感情受到傷害」這樣的觀點,首先說明一個問題,台灣看待大陸依然不是兄弟之間的感情,而是把大陸作為對手、敵對方,冷戰思維依然。另一方面,台灣也樂於跟大陸作經濟上的往來,因為「荷包會被照顧到」。台灣之所以現在願意跟大陸來往,不就是因為大陸經濟的發展可以一定程度上帶動台灣日益下滑的經濟麼?
就連開放陸生赴台學習也一定程度上是因為經濟原因。當時包淳亮教授就講,一個陸生來台每年平均會需要八萬台幣的學費,需要十二萬台幣的生活費,而每個20萬的消費帶來100萬台幣的經濟效益。如果每年10萬個陸生赴台,將會有1000億台幣的經濟價值。加上台灣島內人口出生率下降、少子化趨勢的加重,陸生赴台會彌補少子化帶來的台灣高校生源不足和學校運作經費需求。
但是,陸生能夠帶來經濟效益,卻依然遭到島內一些聲音強烈的反對。趙建民教授說,他十幾年前在陸委會工作時,在台灣舉辦一些學術會議,僅僅因為當局給赴台的大陸學者提供機票和住宿費用,陸委會的電話就被打爆。為什麼?他說,反對的聲音很強烈地反對,而支持的聲音又不會很努力地支持。
島內凡是涉及到大陸的任何問題,不管是經濟、文化、教育等,都會上升到政治層面。台灣人說大陸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可是台灣自己呢?我相信台灣人的胸懷和視野是廣闊的,台灣人的自尊心沒那麼容易被傷害,只是被當前的政治氛圍遮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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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3期】另眼看台灣

我們大陸人低人一等?

王慧(吉林大學來台交換生)


                             (網路圖片)

對這個問題的思考是參加今年5月4日在台灣大學舉辦的一場「海峽對話─兩岸青年沙龍」時發生的事情。當晚的議題是關於台灣當局為限制陸生赴台就讀所制定的「三限六不」政策。
「三限六不」的「三限」為「限制采認大陸高校數量、限制陸生來台總量、限制醫事學歷採認」;「六不」為「不加分優待、不影響島內招生名額、不編列獎助學金、不允許在學中工作、不得在台就業、不得報考公職」。其中「一限一不」限制採認醫事學歷、不得報考公職,還寫入《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剩下的「二限五不」還未入法。

對「三限六不」議題的討論在島內是一個熱門的話題,近幾年尤其是去年第一批大陸學位生入台後更是如此。意見的紛爭是必然的,有贊成對陸生赴台設限的,當然反對的聲音最近亦是很多。當晚討論的主題就是「三限六不」是必要的還是應該廢除的。分為大陸學生代表和台灣學生代表兩個「陣營」。

陸生代表的意見都是統一的,就是應該消除這種歧視政策。因為在台灣,外籍生(包括陸生、港澳生、其他國家的學生)中,「三限六不」限制的對象只有陸生而已,這已然為明顯的歧視性政策。以「民主」「自由」「平等」自詡的台灣,這不是自欺欺人麼?台灣學生代表的主流意見也是應該廢除三限六不政策。他們同樣是從權利平等的角度出發,認為給陸生實行這樣的限制是不應該的。但是也有反對意見,一些台灣學生代表認為陸生入台,如果允許陸生赴台就讀且允許陸生就讀期間打工和畢業後在台就業的話,會對台灣學生造成威脅和競爭壓力。擔心陸生搶佔教育資源和工作機會,說實話站在台灣人的角度我能理解。

但其中一位台灣學生代表的意見讓我實在難以接受。她說台灣法律規定時薪的最低標準是每小時103元台幣,如果允許陸生就讀期間打工的話,那因為陸生不受台灣相關法律的限制,雇主們就可以以低於103塊的標準去雇傭陸生,那台灣學生就會失去很多工作機會。當時坐在台下有很多陸生,包括我自己。我相信很多人對她這種言論極為反感和憤怒。付出同樣的勞動,憑什麼我們陸生、我們大陸人的薪水就應該就可以低於你們台灣人呢?我們大陸人低於你們台灣人麼?當然,最後她也的確遭到了台下陸生同學的不留情面反駁。

這位台灣同學有這樣的想法和意見,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個別現象。既然它作為一種意見被提出,那麼這種論調至少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說實話,作為一個大陸人,說心理上不受傷不生氣那是說假話。同樣是中華民族一份子同為炎黃子孫,我們哪裡不如你們?我覺得這是一種冷戰思維的延續。台灣標榜自由、民主、平等,睥睨周遭一切「不民主」國家,但是台灣真的就是那麼自由、那麼民主、那麼完美無缺嗎?在我看來不是這樣,我認識的很多台灣人也不這麼想。上世紀後半葉台灣經濟在美國扶持下起飛的時候,你們不願意跟大陸打交道,嫌我們窮。現在我們經濟起飛了,你們又嫌我們不民主。總之大陸在台灣人眼裡就是貧窮落後與專制獨裁的象徵。

沒來台灣之前,我跟無數關心國家的青年一樣覺得我們的政府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夠好,有太多的問題沒有得到妥善解決,比如貧富差異、貪污腐敗、民主仍處於流於形式階段等很多很多,相信每個大陸人心中都有評判。可是來了台灣之後,經歷過一些事情後,我反而覺得我們的政府和政黨真的很不易,很多陸生同學跟我有同感。治理十幾億人口的大國,遠非台灣這一小島可比擬的(我絲毫無貶低台灣之意,台灣和大陸單從疆域和人口來比確實很大不同)。一個十幾億人口國家的民主進程,我個人認為更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台灣這麼小的面積這麼少的人口,從七十年代解嚴之後走上所謂的民主道路後,至今也花了三十多年的時間,況且至今還仍然是問題重重的民主。一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人口十幾億國家的民主進程更是需要時間。況且大陸面對的不僅僅是民主問題,許多更現實更直接更緊迫的問題,在我們想要崛起還未真正崛起的過程中不斷湧現,比如經濟發展、食品安全、貧富差距、貪污腐敗、教育發展、領土爭端及日趨複雜的國際形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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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3期】2012全國台聯台胞青年夏令營營員心得

旅行是一種學習            

劉宇瑄(國立高雄應用科技大學)

我以為是單獨旅行,卻意外遇見一群友誼

我以為是單獨旅行,卻意外遇見一群友誼。從自己辦好護照台胞證到整理好行李獨自北上等待飛機,有一種正在萌芽的情緒,有點像在冒險卻時而不虛的真實感覺,終於第一次要離開台灣,終於等到了父母對我放心的年紀,與一群相似年紀的同伴踏上中國大陸這塊土地,憑著傳承一股中華血脈的我們,那種文化不是隔著海峽就能一刀兩斷的情感。

正在進步中的中國,不再是刻板印象中的農村馬車,人民的素質逐漸升高,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與同年紀的大學生交流後,發現他們的競爭力與野心,不再是生於安樂滿足生活的我們能夠去比較的了,他們正在崛起,新一代青年向上的積極讓下一代的新紀元又充滿的朝氣,他們是肯吃苦的,如同台灣經濟正在發展時代我們的父母親們一樣,不禁讓現在的我又有了滿腔的熱血。

用了三四天的時間,走遍了大北京的古蹟名勝,瀏覽了古人曾經在此的詩情畫意,也感受了大清皇朝雄偉奢侈的建築文物,山河壯闊令人屏息的風景。接續了旅程,我們到了南京感受著另外一種小家碧玉的風情,走過大觀園的門戶、走過小橋流水人家,走過人山人海更走出自己心中恐懼的陰霾。古人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鏡頭能捕捉當下,快門鍵在每次瞭望的感動迅速的按下又按下,沒想到才二十歲的我就能體會這句話所帶來的震撼。

對於未來我會一直走下去,不管到哪個國家、哪個風景,這種旅行學習開闊的不只是視野,還有心胸,那種在繁忙腳步生活中尋不著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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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3期】 2012全國台聯台胞青年夏令營營員心得

我終將再來

林巧柔(新竹教育大學)
 

江南水鄉

一直以來,我都想再去大陸走走看看,一開始的我只是抱持著十年沒來隨意走走看看的心態,但當旅程開始才真正讓我發現我這趟不虛此行。
不僅僅是大陸的好山好水、悠久古蹟讓我驚嘆,城市的進步以及志願者們的熱情更是讓我讚嘆。在這趟旅程之前,對於中國大陸,我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它十年前相較於台灣還頗為落後的地區。但事實上,真正見識過才發現,十年,中國的改變原來可以這麼大。
 

北京

行程的第一站是北京,每天都早早爬起床,只為讓我們能在最短的時間見識北京最多的美好。第一天先去了頤和園,雖然人山人海,卻完全不減損她的清麗,負責的志願者們因為擔心人多不斷前前後後圍著我們轉,就怕我們出什麼意外。隨後去了居庸關長城,理所當然的,來攻頂吧,在下午兩點鐘太陽正曬的時刻。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攻頂成功了!雖然爬的時候累到好幾度想要放棄,但因為心中堅持著,也就這麼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長城的最頂端。要我說這中間的過程是絕對值得,除了完成心中的堅持,更能看到在當下才能體驗到的壯麗景緻。

接下來幾天裡,我們還去了小布達拉宮、承德避暑山莊、天安門廣場、紫禁城、恭王府……每個地方都是值得我們一來再來,細細品味的地方,它們的美不僅僅是外觀的精緻而已,更重要的是它們中間所傳承的歷史故事!這些景點不再只是教科書上死板板的一張彩圖,而是活生生的歷史講述者,對我們說著一個又一個故事。

北京的最後一天,我們是在人民大學度過的,雖然一整天的時間都待在一所大學裡,卻不會覺得無聊。聽聽演講、聊聊童年、曾經追過的明星,跟著志願者們的腳步繞著人大攻略每一個特色景點來搜集貼紙,以及互相表演……原來,我們跟大陸的學生是那麼的相像,卻又有那麼一點的不一樣。我的想法一整個被顛覆了,一直以來我覺得大陸就是比台灣落後(印象一直停留在十年前離開大陸的那一刻),因此童年的際遇或許會不同,但聊過之後才發現,其實都一樣啊!他們也是玩這些長大的,也曾跟我們迷過一樣的明星。而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則在於,文化上的些微差異以及他們對於學習態度的認真。台灣學生不是沒有認真的,只是要做到每天圖書館還沒開門就要來排隊這我大概只勉強在期中、期末見識過。對學習認真不代表他們就是書呆子,在我看來他們也是極會享受生活的。(這點又跟台灣學生很像了)

一直到最後一天,北京的這些志願者仍是我們當中最晚睡的,因為他們忙著給我們「驚喜」。深深感動於他們的用心,希望這份友誼能一直常存。
 
南京

接著我們就搭著極為快速的高鐵(平均時速310KM/HR)從北京衝到了南京,途中大家睡成一片(畢竟每天都5、6點起床,再加上最後一天跟北京的志願者們離情依依),下車時則個個神情緊張、嚴陣以待(因為一群人一起下車,每個人都拿大行李,高鐵停站時間卻很短,來不及下車的話就要一路搭到上海了)。總而言之,好不容易安全抵達南京,馬上感受到了跟北京完全截然不同的氣候—濕、悶、熱,這幾點倒是跟台灣很像。

南京的第一站是中山陵,讓我意外的是原來大陸這邊的政府對中山先生竟是頗為尊敬。除了中山陵,街道上也可見中山先生的石像,總統府更有中山先生的蠟像。之後我們又陸續去了中華門、夫子廟、南京大屠殺受難同胞紀念館、南京師範大學……其中南京大屠殺受難同胞紀念館雖然在走出那一刻會覺得難過,但我覺得這是非常值得一去的地方。南京大屠殺,一直以來早有耳聞,真正接觸時才發現「耳聞」跟現實的差距,我的心靈也因此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這段歷史可以選擇原諒,但卻不能遺忘。

南京的行程結束後,我們去參觀靈山的大佛以及美侖美奐到最高極致的梵宮。大佛理所當然地攻頂成功,梵宮的極緻華麗也會讓我有種置身西方超豪華教堂的錯覺,只是基督教的天使都換成了佛教裡的神佛菩薩。

小橋、流水、人家,這大概是在台灣怎樣也體會不到的吧!我們在同里古鎮體會了這樣的韻味,見識了小家碧玉之美也見識了古鎮悠閒風情(不忍說,人真的少了很多)。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不用懷疑,我們真的來到了詩中的寒山寺。沖著這首詩提到的鐘聲,理所當然的要去敲一敲,只是……五元人民幣就這麼飛了,但意境有到就好。

這次的大陸行除了見識到美麗的山水風光外,也與大陸大學生們有了最深刻的接觸,更改變了許多我以前對中國大陸的刻板印象。大陸真的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人也是極好、極熱情的。最後一天我們要到上海搭飛機回台灣,對中國大陸依依不捨的同時竟也生出了些對台灣的思鄉情緒。再見了,中國大陸,這不是永別,而是我終將再來拜訪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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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2期】另眼看台灣

  
失落的民族認同感?

王慧(吉林大學來台交換生)

老兵在台北街頭抗議被戰士授田證欺騙(李文吉攝)

兩岸問題是我最關注的問題,是來台的原始驅使力之一,亦是我樂於跟台灣同學或老師討論的問題。來之前,我的想法是「兩岸問題」或台灣的「統獨」問題,應該是大陸人和台灣人諱忌莫深的話題。但是來到這邊之後,卻發現開口談論這個話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潛移默化的民族認同感

中華民族是一個怎樣的概念?作為一個大陸人你如何去定義中華民族?就單純說中華民族是生活在中國的五十六個民族嗎?那五十六個民族共同體的認知是靠什麼維繫的呢?我們生活在大陸,我們從小學習的就是「中華民族」這個整體的概念,我們也願意以「中華民族」這個概念去定義我們自己,這種民族的認同感是潛移默化的,然後慢慢內化成身體的一部分。你隨便問一個大陸人,什麼是中華民族的民族認同感,他可能也一時答不上來,但是對民族共同體的認可卻是共有的內化的。
 
只是說同樣話的人

春假,我們一行大陸同學南行出遊。從台中到高雄的火車上,旁邊坐著一個中興大學年輕人。隨便聊就聊到了兩岸人互相的感情上來。我說我們大陸人對台灣的感情好像比你們對大陸的感情更深,我們見到台灣人會覺得是同胞,也覺得親切。你們見到大陸人是感覺同樣呢,還是會覺得只是見到說同樣話的人而已?他給的答案,雖然早有預期,卻依然驚訝。

他幾乎沒有思考,就說只是覺得遇到說同樣話的人而已。我儘管覺得訝異或者說更多的是不平,但是還是問了為什麼。他說了兩個原因,一是覺得「國情」不同。大陸地廣物博,都是自給自足。而台灣卻連糧食都是需要進口的,而且經歷過多國的殖民,文化上很多元,不是說只有中國文化、也受日本影響深刻,歐美文化影響也逐漸變多。二是他說台灣人沒有異地感。他說大陸省份很多,省省相挨,從小生活在一個省份的人去了其他省份,就會有異地感。而台灣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島上,他們沒有那種異地感。所以見到大陸人也不會覺得是見到了同胞,而僅僅是說同樣話的人而已。
 
寄希望於台灣人民?

抱有這種觀點的台灣人並不在少數,大陸總是過於樂觀地估計了對岸的形勢(每當台獨勢力抬頭,就說寄希望於台灣人民,這就是台灣人民的反應),新聞媒體和政府也沒給我們瞭解對岸真實的機會。我問過幾個藍營的同學,統獨比例真的會有多少,他們說三七分或四六分吧,中間陣營人數很少。他們說就算那六七成中一些人不那麼綠,但也支持不獨不統維持現狀而已。所以,形勢不容樂觀。

在我看來,台灣當今的年輕人跟現在四五十歲的那一輩完全不同,兩蔣時代的人是以「反攻大陸」為目的,他們不喜歡大陸的執政黨,但他們是承認中國的,他們覺得大陸是中華民國的一部分。現今的年輕人,他們接受的是九十年代以來的去中國化教育。年幼時接受的教育,必然深刻影響成熟後個人的思想。難以想像二十年之後,當現在這代年輕人做到現在當政者的地位,兩岸又會是怎樣一個局面。
 
失落的民族認同感

當今的台灣年輕人,我個人認為他們沒有什麼中華民族的觀念和認同感。究其原因,我認為是兩岸人民之間直接的接觸過少,交流不足。其次是台灣九十年代以後去中國化教育的結果。兩岸即便有交流,也大多侷限於經濟層面。而這種民族共同體意識是精神層面的東西,是跟歷史、文化、政治分不開的,它的形成需要對整個中華民族的歷史和文化有高度認可和共鳴。

而這些恰恰是台灣現在的教育極為忌諱和想要努力去除的東西。一個民族的最內核的部分都去掉了,怎麼會有民族認同感呢。我曾在淡江大學聽過一位老師的課,他的觀點,我很認同。他認為,民眾有無形成民族認同感,一定是教育的結果。

中國人講求認祖歸宗、落葉歸根,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漂泊他鄉的海外華人,最終會落腳故土的原因。倘若一個民族連自己的本根都不承認,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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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2期】「青春兩岸行」蘇台兩地交換生徵文獎獲獎作品選

單車環島

張磊(南京大學)

張磊

遇見台灣,是年輕時最美好的記憶之一。而單車環島,在我的血液中留下了寶島番薯小孩的模樣。

「有些事情,現在不去做,便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愛的人,想做的事,早些行動,不然,可能便是永訣。」

我想,選擇單車環島,可能是被這兩句話所打動的。

有幸來到台灣交換,便為自己築起了環島的夢,去體驗台灣各地的風土人情。陳懷恩導演的電影《練習曲》給我帶來心靈深處的震撼。主角明相在即將大學畢業之際開始了他單車環島的旅程。環島的種種經歷,太平洋的風,台東的碧海藍天,穿梭的山林,各種未經歷的挑戰,都深深地吸引著我。

單車環島是一個未知的旅途,在這種未知裡,可能有驚喜,也有危險,有快樂,也有無助。但是,這種經歷絕對是千載難逢,絕對是一輩子的財富。與其在碌碌中消耗了時間,還不如趁著年輕,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

2011年11月18日早上,我騎著租來的自行車,帶上簡單的藥品和裝備,從台南啟程,自己一個人騎著單車逆時針繞寶島台灣一周,11月29日下午回到成大的學生宿舍,用時十二天,行程一千兩百公里。我來到了最南端的鵝鑾鼻,滑過最東端的三貂角,也停駐在最北端的富貴角,欣賞過沿途藍天和大海的美景,也經歷過彈盡糧絕的寂寞和絕望。

我遇見了最美的風景,遇見了可愛的台灣人,遇見了艱難的旅程,遇見了那個真實的自己。

環島的第二天,我便看到了台灣南部那蔚藍的海。騎行在山海之間的我,右邊,是藍色的海;而左邊,是連綿起伏的山;正前方,也可以俯視蔚藍的海,一路下坡。清風微撫,朵朵白雲點綴在天空,浪漫,愜意,是旅行的美好。被海的美吸引,我帶著愛車穿越一大片很少有人經過的灌木叢,坐在圓滑的石頭上,看著海浪拍打著礁石,感受海風拂來的溫潤。在台灣島最南端的墾丁,我在鵝鑾鼻的燈塔處停駐,遙望由淺藍漸變至深藍的海水,任思緒飛舞,充分享受親近山與海的樂趣。

但接著的第三天,便不再是這種藍天、綠海、微風、白雲,取而代之的是爬坡、濁海、逆風、驟雨。我掙扎在海風的咆哮聲中,艱難地向前行進。遙望著前路逶迤伸出的山頭,一座又一座地繞過。折磨在南部的大山裡,在沒有人煙和補給的情況下,我沿著盤山公路一圈又一圈地向上,走走停停。疲憊和孤獨伴著我整整一天,而最終,我騎到了此行的最高點——壽卡。

在台東,我遇見了善良的台灣人並住在媽祖廟中。當我騎到陌生的鄉村時,天已經黑了,在向農家問路的時候,熱情的農家主人邀我到家裡吃晚餐。男主人在大城市打拼之後選擇歸居園田,而女主人也隨他從台北的大城市來到台東的鄉村。男女主人去過江南,他們對大陸很是好奇。我們談論兩岸的文化、政治、生活、文學、美景和我這一路的見聞。他們驚訝於我環島的魄力和對兩岸差異的各種認識。我也試著去體會一個大城市長大的女子如何為了愛情遠離繁華來到這田野鄉村,品味一個普通台灣人對祖國大陸愛恨交織的感情,享受農家對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那種熱情。
在東部,我騎過了環島路途中最難最險也最美的蘇花公路。對於騎車的我來說,這裡不僅有落石和塌方,有沿路大量的砂石車和狹窄的道路,有長得不見頭的十二條隧道,還有盤旋而上的三個山坡。曾經在蘇花公路上,一輛滿載著大陸遊客的旅遊車被大風捲進了懸崖下的太平洋,二十餘人失蹤,這也是大陸人對蘇花的美和險有更多瞭解的原因。

台灣東部的地理決定了這樣一個奇特的地形,左邊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右邊是碧藍的深海,而高山與深海之間,並沒有平原的緩衝,而是垂直的,腳下就是幾百米高的懸崖,懸崖下便是大海。蘇花公路便是在這群山的中間相對平緩的位置開的一條道路,從高空俯瞰,是繫在大山的綠色之中一條灰色的帶子。我停駐在清水斷崖的隧道口,身後是海邊起伏的群山,遠處是天藍色的海,與斷崖銜接成完美的山水畫。天有些陰,海上起了濛濛的霧,隱約中海的遠方有山巒的線條,海市蜃樓。

因為限時放行和交警對騎單車的我的特別關照,我還享受了一次蘇花公路蘇東段唯一通行的特權。蘇東那盤旋而上的那段空靈的山路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前進著,腳下幾百米的地方,是太平洋。在山的襯托下,高處俯瞰大海,由近及遠,顏色變化的分明,從靠海處的泛黃到淺藍到深藍,再到遠處與天相接合為一體。而遠處的群山向海中滲出的一個小半島,當地人稱為鳥石鼻,也像一座小船,航行在碧藍的海上。王安石說:「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此言甚得我心。

這十二天,我一個人,騎著單車,在旅行,在思考,在挑戰自己,在遍尋台灣的人文地理、風土人情。這十二天,我在盡情揮灑著年輕的自己,讓勇氣和活力綻放!

「讀書或者旅行,身體或靈魂,必須有一個在路上。」

夢醒之後,我時常回憶環島的那些日子,那是寂寞而輕鬆的日子,那是無聊而放鬆的日子。不用考慮多少,每天早上起床,只需想一個問題,就是今天騎多少,沒有生活、學業和工作的壓力,那是一種徹底的心靈的放鬆。每天想最多的,除了遠在海峽對岸的家人,便只是奢求不要下大雨,中午時能有一個歇腳的地方,晚上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溫暖的民宿,可以洗澡,有牛肉麵,車子比較安全,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

環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體力可以得到鍛煉,美景會讓人忘記疲勞,行萬里路會讓人成長。騎著一輛單車,去享受屬於自己的單車環島,去享受那種孤獨和美好,去享受那種美景和回憶。而環島的這一程,是一輩子的回憶。

有些事情,現在不去做,便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想愛的人,想做的事,早些行動,不然,可能便是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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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1期】另眼看台灣──台灣電視的「奇葩」

有「選擇」才有「自由」

王慧(吉林大學來台交換生)

去年網路流行的一張《台灣媒體眼中的世界》,其中墨西哥更是被指「墨西哥卷出新口味才有新聞」。網友藉此諷台灣媒體國際觀太差。(圖片轉引自「今日我最噗」)


台灣,是從懂事起逐漸瞭解到的一個特別的存在。她在海峽的對岸,是相隔於大陸三十幾省市外的,一個孤落而神秘的小島。回憶起來,那會兒瞭解到的台灣不過就是地理書裡那些台灣的代名詞——日月潭、阿里山、還有外婆的「澎湖」灣。

想過有一天能夠去台灣嗎?或許夢裡有過,至少那時候認為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當然台灣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遠方。而今,我卻作為一個交換生在台灣生活近四個月…

關於台灣的電視新聞我有話想說。雖然大陸的新聞業被全球其他新聞從業者批評得一無是處,說我們的新聞界不夠自由、受政府導向。可是在這裡請允許我用大陸人的標準去評價。因為我非新聞專業出身,所以對新聞業也沒有多麼深刻而成熟的見解,但是我只能用「奇葩」二字去形容台灣新聞業,偏頗之處還請多多指正與包涵。
 
台灣有國際新聞嗎?

剛到台灣那些天,有一個疑惑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為什麼台灣到處是電視?學校食堂每隔幾排座位就有一台電視、學校周圍每一個小餐館都有電視,幾乎每個在餐館吃飯的人都下意識地坐到正對著電視的位置,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差不多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都會有電視播放著「社會新聞」。我用「社會新聞」來整體定義台灣的新聞會不會很過分很不妥?或許有人想要拍板磚了。

可是讓我費解的是,為什麼這裡的社會新聞的比重會那麼多?電視裡充斥著的是哪裡的樓上樓下吵架了;花盆掉下來打著行人了;小孩子坐車,車後門開了小朋友從車上掉下來了……而且這樣的新聞如還珠格格般一天N次循環播放。

我想問的是:國際新聞哪裡去了?台灣的國際視野哪裡去了?為何少到如此地步?不僅如此,台灣的政治新聞、經濟新聞、娛樂新聞、體育新聞、社會新聞……全都是相互交叉著播報的,可能前一條新聞播報的是馬英九總統會見陸生,下一條就是最近很火的女朋友鬧分手不停喝紅茶的淡定哥。各種新聞的雜糅讓我著實難以消化。
 
台灣媒體以醜化對待善意
 

作為一個大陸人,難以接受的另外一點就台灣電視新聞裡關於大陸的新聞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負面的,不說百分之百,是因為我還抱有一絲幻想,可能正面的新聞恰巧在我看電視之前剛播過去。作為大陸人,我們有沒有對自己的政府或政黨不滿?當然有,作為一名對國家未來有著擔憂和企盼的年輕人,當然對大陸自身存在的一些問題很清楚,不管是在網路和現實中也聽過不少人對大陸自身有這樣那樣的抱怨和批評。但是大陸是不是一無是處呢?我覺得不是。我不想去歌功頌德,也無責任去歌功頌德,但是大陸近二三十年有沒有發展,每個人都有感受。

台灣人對大陸有敵意和誤解以及誤判,我覺得跟新聞媒體的輿論導向有相當的關係。有一次參加兩岸同學交流會,一個台灣同學就說他在第一次去大陸之前他的家人強烈反對,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大陸是不開化的地方,覺得自家孩子去會有危險,最後當這位台灣同學回到台灣給家人看在大陸拍到的照片時,他們都不相信這是中國大陸。所以,當兩岸人民沒有很多直接來往的現實情況下,什麼力量承擔著資訊交換的作用呢?當然是媒體。

在某種程度上是媒體操縱著社會的輿論導向。因為給民眾什麼樣的資訊完全取決於他們。在話語權被操控和輿論導向有意傾向某些陣營情況下,民眾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和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兩岸交流中,當一方釋放善意想要努力溝通,而另一方卻大肆惡意醜化抹黑對方時,這樣的交流的結果是怎樣可想而知。
 
有「選擇」才有「自由」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台灣新聞娛樂化過於嚴重,不止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包括一些台灣本地新聞專業的老師也這麼認為。當究其原因時,老師給出的答案是「商業導向」。什麼是商業導向呢,就是收視率高,就有錢賺。他們認為民眾喜歡那些「抓眼球」「爆炸性」的新聞標題。

我來台灣也見識了台灣著名的「蘋果日報」,果然很不一般,只看頭版直接感覺就是,即使不能說是「聳人聽聞」,也至少稱得上「嘩眾取寵」了。當然蘋果日報的銷量確實不一般。電視節目亦如此,越有「轟動效應」越有「賣點」收視率越高。

在大陸也有一些社會類節目(例如解決婆媳吵架的節目、相親節目之類)、娛樂節目也有相當的收視群和收視率,不是說這類受眾怎樣,每個人選擇什麼是自己的自由,況且生活有了娛樂身心也健康。而有「選擇的自由」這個結論的前提是你有「選擇」。有人會說在「自由」的台灣人面前談「選擇」和「自由」是不是太扯了?如果硬要這麼說,我也認可,大陸確實沒有台灣宣稱的那種「自由」。

但是我在這裡想說的是:首先、媒體應該承擔起一定的社會責任,商業導向亦應適可而止或至少有所限定。不能因為有些國際、政治等較不媚俗的電視節目收視率低,就不把資訊提供給民眾。資訊的提供應該是充分的,充分就意味著正面負面、各種視角各個方面的報導都有所涉及,民眾如何選擇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其次,我覺得在餐館之類的地方無間斷地播放新聞就意味著很多人是被動接受資訊,我認為資訊應該不是被動接受,而是主動選擇才對,一味的灌輸反而令人生厭且讓民眾缺少獨立思考的空間。台灣媒體界是否低估了台灣民眾的素質?憑什麼就認定民眾就喜歡那些嘩眾取寵的節目而排斥各類平實的電視節目呢?如果不去提供給大眾商業導向之外的選擇,使得電視節目只是看似多元化,我覺得這將是媒體工作者巨大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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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1期】我與台灣──情懷篇

台灣的美麗與哀愁

Daisy (中央民族大學來台交換生)

2011年9月8號,我拖著30公斤的行李箱,飛離祖國前往寶島台灣,去一睹她神秘的芳容。現在的大陸學生對台灣歷史和現狀知之甚少,僅憑著一些既定的、固有的印象和說辭遠遠不夠。作為新一代青年人,我想親自去到中國這個特殊的地區,去瞭解她的風土人情,去探尋一個真正的台灣。

                                                                

                         (網路圖片)

經常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你在內地生活了20多年,只在台北生活了半年,可是這半年的遊歷卻遠遠超過了過去20年的,這半年旅行的用心程度也遠遠超過了過去的幾年,並且寫下這麼多對台灣的眷戀,如果有人說你「矯揉造作」,你會怎樣回答呢。的確,這樣的問題不光自己對自己提問,相信好多交換學習的同學都會遇到這樣的質疑。

幾經思考後,我給了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半年的時間,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機會,彌足珍貴。我並沒有覺得她多特殊,只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地方,盡力去體會島上的風情,最後發現了她獨特的美麗。但是同時也看到了她醜陋的一面。

台灣讓我愛上了旅遊,愛上了和自然的交流。有了這樣的經歷,讓我更加想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讓我更加熱愛我的祖國。人人都說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與內地有半年的錯過,換來的確是更加的珍惜。而且在半年的生活裡,我發現,我還是愛著生我養我的東北黑土地,還是愛著古典與現代氣息完美結合的北京城。

記得有一次和班上的一個女同學聊天的時候,她問我:「你們大陸是不是好多國外網站都不能上啊?」我說是的。她又說:「那你們好可憐哦,肯定學習資料少的可憐。」當時我的反應是既吃驚又好笑,為了證明她的印象是錯的,我迫不及待的跟她說,我們能下載的資料足夠我們使用了,而且網路教學資源的整合也比台北好得多,於是我給她推薦了幾個我們經常使用的教學網站。

第二天來上課的時候,她驚喜的對我說,原來你們的網路這麼通暢發達啊。本來我很為自己證明了「內地比台灣好多了」「內地不像你們想的那樣落後」而興奮不已,可是後來仔細一想:她只是一個個體,作為班上一個很關心實事,很有眼界的女生,她都對我們有這樣的偏見。那麼台灣那些每天都關注「日本動漫」「韓國彩妝」的男生女生呢?那些台灣本地固守己見的老一輩呢?他們,是不是對我們的偏見更加深重呢?

這次台灣一行,我深刻的感到,雖然同根同源,都是黃皮膚黑頭髮;學習的是同一段華夏歷史,講的都是中國話;雖然把我們相隔的只是一灣淺淺的海峽。可是兩岸的距離,卻是心與心的距離,是心理認同上的偏差。而這樣的距離,是需要我們這一代用行動來拉近的。

這不是青年人玩玩網路遊戲,聊聊娛樂八卦就能做到的;只要我們能注意反思自己,不要人云亦云,跟帖無數,八卦無盡;培養自己獨立思考,對一些社會上發生的事情能有自己的判斷,我們就不會因為自己不明的衝動讓社會動盪不安。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為很可能我們的言行就改變了某個台灣人對我們的印象。

有人說,這條路很長很長。可是又有誰能因為路長就不上路呢?青年人努力著,國家努力著,兩岸一起努力著。相信有一天,我們終會看到一個圓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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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41期】高雄有個南京村

春兩岸行」蘇台兩地交換生徵文獲獎作品

束沐(南京大學政治學系學生)

                                 (網路圖片)

從高鐵左營站乘紅線捷運到獅甲站下,經過前鎮國中,右拐彎上正勤路,穿過密密的榕樹林,街那頭的幾幢住宅樓,應該便是目的地了。

離那裡越來越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莫名的忐忑。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難道真是這樣?

「中華五路969巷‧君毅正勤社區」,這個冷冰冰的地址是微博網友「高雄譚木匠」告訴我的。那裡究竟有多少南京人?他們和南京還有多少聯繫?在我抵達之前一直是個高懸著的問號。原本打算在上週末就動身,不過由於路線安排的種種意外,讓這個行程推到了現在。時間愈久,心中愈期待,也就愈焦急。

剛過中午,感覺整個社區都在安詳地午睡。我輕輕地走進了這個「眷村」,實際上這裡也根本沒有了「村」的樣貌:一共六幢小高層住宅如棋盤形排布,每棟樓下有門禁、對講設備,樓之間的空間也加築了水泥天花板,這樣既讓整個社區地面地磚保持清潔,不受風塵雨水污染,也增加了社區的活動空間。廊道兩邊是長長的涼椅,坐著閒聊的老人們,推著嬰兒車的婦人,還有輪椅上的老人,零零散散地。嬰兒尖利的哭聲,與輪椅中一副垂垂老矣的病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生命的一盛一衰,便徹底地體現在了這裡。

由於是初來乍到,再加上之前的那種未知感與怯懼,我只能豎起耳朵,仔仔細細,努力試著捕尋空氣中是否飄著江蘇口音。

路過一群用著閩南話談笑風生的老人,突然心一涼,擔心真的走錯了地方。不過,情報終究是準確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再走兩步,就隱約地聽見了熟悉的南京腔。我走向了一個抱孩子的婦人和一位大媽。

「你好,打擾了。我聽說這邊都是從南京來的,我是南京的學生,特地來看看。」我試探著。
「對唉,我們都是南京來滴!」
呵,總算找對了,我鬆一口氣。
空氣頓時親切而輕鬆起來。我坐下開始和他們攀談。
「你真是來對嘮,我們這塊算是高雄南京人滴大本營嘮!」

年長一點的老大媽是民國三十七年出生的,也就是說她甫一出生就隨父母遷台了。另一個年輕些的是「陸配」,嫁來臺灣也有近二十年了,她一得知我也是南京人,就開始問我:「你知道仇家灣(音)嗎?我以前就住那兒。」

「仇家灣?是在哪個區?」這可難住我了。雖然我對南京地名比較熟悉,但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你也不知道啊。哪個區我不記得了,好像在河邊。」我能捕捉到她臉上失望的表情。
 「唉,現在城市變化很快的,很多老地名都消失了。」
 「仇家灣啊,應該有的吧。」

或許是因為她太記掛那個地方,或許是因為她覺得我可能是一下子沒想起來,沒想到,後來她又問了我兩次「仇家灣在哪裡」。我只得回答不知道,她也連續兩次浮現出失望的表情。

如果「仇家灣」這個地名真的在南京地圖上消失的話,這位大姐的故鄉印象還算完整嗎?如果她回到南京問路,卻得不到一個答案,她又是怎樣的感受?

問起這個眷村的來源,最初可追溯到清末在南京城裡的兵工廠「金陵製造局」;抗戰爆發後,金局的員工先遷往武漢,與漢陽鐵廠暫時合併;當日本人逆長江而上,向內陸擴展時,寧漢二廠的職工跟隨政府遷至重慶;抗戰勝利後,大部分職工重回南京;1949年國民黨敗退臺灣後,這個工廠在高雄另起爐灶,職工們也住在了這裡。因此,住在這個眷村的,一半是南京人,一半是武漢人。

據那位老大媽介紹,在二十幾年前,這裡真的算是「眷村」,家家是鐵皮木屋的棚戶,治安也比較混亂。後來全臺灣都在改造眷村,高雄市政府也新建了幾幢樓房讓居民搬入。談起居住條件和福利保障,他們紛紛表示很滿意。

「你們快來歐!這邊來了個小南京」那位大媽一招呼,附近的鄰居也圍攏過來。

說到我們「共同的故鄉」,其實在座的幾位對南京幾乎沒什麼印象了。「新街口」、「總統府」等地名對他們也比較陌生。隨著第一批外省移民的老去,第三代在各地成家立業,這邊主要居住外省第二代,他們有的也沒回過南京,但說話的南京味兒,從小到大吃著爸媽的南京菜,也讓他們自己覺得是個南京人。

「像『撮簸』甚麼的南京話,我們之中好多人都會講!」其中一位自豪地告訴我。

「你們快點兒來統一吧,我要求不高,在南京農村給我一塊地,我一定回去!」老大媽的坦誠和熱情感動到了我,她跑上樓,給我塞了一些水果,幾塊糕點,還有一杯酸奶。
「來,打開酸奶要快點兒喝,天熱會壞。你拿這個挑子(勺子),瓦(舀)著喝。」
 呵呵,一個「挑子」,一個「瓦」。好濃郁的南京味兒,感覺回到了奶奶家裡。

接著,在大媽的指引下,我走進了「君毅正勤社區管理委員會」。它的規模不大,三個房間,四個工作人員,設施有些陳舊,兩台電扇在屋頂賣力地吹著。

由於管委會的工作閑、薪水少,再加上這裡從上面得到的資源也不多,因此那些有志於從政的年輕人多半不會來這種地方。所以這兒的工作人員都是上了年紀的居民,也算是發揮餘熱了。

我和管委會的虞總幹事聊了起來,瞥到他辦公桌玻璃台板下壓著各種名片:里長、市議員、立委。自然而然,我們的話題就從社區、基層治理與政治議題開始了。說著,虞幹事點起了一根香煙。

大家談興愈濃。

「我們都是統派,真正的統派。只要你們能選舉,我們一定會統一,馬英九去大陸選,溫家寶也可以來臺灣選嘛,這些我們都歡迎的。今天看新聞,南韓總統說,兩韓統一就在一瞬間,我看兩岸也是的,分久必合,歷史大勢。」
「我們子女大多都喜歡在大陸工作,成家,就像我的幾個兒子一樣,。他們也覺得大陸那邊人相處起來也不錯,我生病後,我兒子有個鄰居還特地從揚州來高雄看我呢。」

與虞總幹事長談了挺久,聽著他們的各種評論,我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 

依依不捨地走出管委會辦公室。看了看錶,時過4點。午睡時段結束了,在不遠處的廊道裡,老人慢慢變多,我揣測,其中有那麼幾個最年長的也許還珍藏著在南京的童年記憶。我原本再想上前詢問,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靜悄悄地繞過了廊道。今天的收穫夠了,還是下次再來吧。

離開這個社區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副輪椅上垂垂老矣的病容,和他邊上活躍著的小嬰兒。這些外省老人每戶每家的背後,應該都有著一個辛酸的故事。他們是最後的故鄉守望者,他們將在這片土地上慢慢地凋零。而那些生機勃發的嬰兒,也許再也不會知道他們的祖父母經歷過什麼,想些什麼,他們,將在這片土地上成長,培養出對這片土地的百分之百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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