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電歸零,要先去殖民 —— 台灣核能政策中的美國因素
上個世紀中葉,飽受西方殖民主義壓迫的亞非拉各民族,利用新舊帝國主義勢力交嬗的間隙,紛紛建立起了自己的自治政府。
但在政權形式上的獨立,並不意味著在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路徑上的全面解放。 Continue reading
核電歸零,要先去殖民 —— 台灣核能政策中的美國因素
上個世紀中葉,飽受西方殖民主義壓迫的亞非拉各民族,利用新舊帝國主義勢力交嬗的間隙,紛紛建立起了自己的自治政府。
但在政權形式上的獨立,並不意味著在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路徑上的全面解放。 Continue reading
TPP +TTIP = 美國工業復甦? 歐巴馬下錯診斷也開錯藥方
一年一度的春節在鹽水蜂炮與元宵燈會的炮仗聲中嘎然而止,溫暖的南風吹走了冰封霜凍,北半球的大地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Continue reading
民進黨火大遊行中的「中國因素」
(網路圖片) |
以反馬為號召的火大遊行,在寒風微雨中仍動員了近10萬人參與,雖然主辦單位的用意在於哄抬民進黨以及蘇貞昌本人的民氣,但從參與成員橫跨青年學生、社運、環保、公教與國營企業員工等各種社會成份來看,馬英九的改革失利與行政怠惰確實累積了相當的民怨,日益尖銳化的社會矛盾,特別是分配問題,確實鬆動了藍營的傳統基盤,提供綠營政治頭人2016年東山再起的契機。
只可惜,「親美反共」的慣性思維,讓民進黨的決策核心再次將議題導向反對「中國因素」,導向虛構的「跨海峽政商聯盟」:是中國因素致使台灣經濟衰退、民生困苦;是中國因素致使台灣主權流失、民主倒退;是中國因素致使媒體壟斷、言論受箝制;是中國因素致使台灣迷失,在國際市場上邊緣化。總之,只要把當前台灣在國際金融危機與東亞分工體系再調整下所面臨的困局(台商內地化、東亞分工邊緣化),把台灣社會因應這種這種外部危機所牽動的利益格局盤整(產業空洞化、財政空虛化、社會福利削弱化),通通歸因於馬英九當局錯誤的兩岸政策,如此一來,民進黨僵硬的「中國論述」非但沒有調整的必要,謝長廷所代表的「兩岸和解共生」的務實路線也將喪失民意的轉圜空間。
民進黨中央這種將黨派利益,甚至是個人利益,凌駕於台灣社會乃至於兩岸人民共同利益的政治巧門,固然是根植於派系內鬥的政治現實,但也根植於其領導菁英的冷戰意識型態,有其內在邏輯的必然。當「中國因素」做為一種概念被提出,除了在地緣政治的指涉之外,它並沒有任何的規定性,當然就不會存在某種先驗的價值判斷。這種抽象概念的具體化,必須通過對它的否定,才能給它規定性,給它具體的內容,從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它做出判斷。只不過,這種價值取向,要從政治菁英的思維中蔓延開來,普遍化成為社會大眾共同的認識,首先就要隱藏自己的位置,隱藏自身特殊的利益,將主詞用一個更大的整體來概括,藉以辨別你我(例如,台灣VS中國),再用一種全稱式的謂語(例如自由、民主、人權)來強化與「中國因素」間的對立。
這種「單純的否定」,只能是一種形式邏輯的否定,只能存在於政治菁英的思維和修辭當中,要取得政治動員的有效性,就必須經的起社會大眾在經驗世界的檢驗,其中,最便宜的方式就是從歷史中召喚台灣社會的集體記憶:一百年殖民地意識型態的尚未清理,半個世紀東西冷戰和國共內戰的人為阻隔,二十多年來兩岸經貿與文化交流,不管是在資本、貨物、服務和人員流動都尚處於片面與單向的現狀,乃至於海峽兩岸在政治互信與認同問題尚的嚴重不足,在在都提供了這種歷史召喚的肥沃土壤。於是,萬惡共匪是「中國因素」,六四事件是「中國因素」,千島湖案件是「中國因素」,飛彈危機是「中國因素」,黑心商品、藏獨、疆獨、南方週末,乃至於台商、台幹、台生、陸配、兩岸包機和統派,大凡一切與中國事務相聯繫的,都是可以是「中國因素」,都可以做負面解讀,都可能成為運動「清洗」的對象。
反「中國因素」運動在邏輯上的不足與現實上的危險就在這裡。例如,通過「反媒體壟斷」運動來指控旺旺中時集團的中資色彩,寓言式的揭發「跨海峽政商集團」對台灣社會自由、民主、人權的戕害,恰恰足以召喚冷戰時期「親美、反共、革新保台」的集體記憶。至於,相較於冷戰軍事戒嚴體制下的黨國資本和媒體控管,今天的台灣,是否存在著資本壟斷與媒體壟斷的危險與現實?而「旺旺中時集團」是否真的有中資背景?這些都不重要,也無關宏旨。重要的是,要把「反中國因素」搞得沸沸揚揚,搞得杯弓蛇影,乃至於人人自危,如此才能阻止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深化和鞏固,阻止陸資陸企來台,遏制所謂「跨海峽政商集團」對台灣社會民主與自由的戕害。
至於,台灣產業經濟的未來、人民百姓的民生福祉、下一代青年朋友人生事業與自我價值的兌現?對不起,就算有幸當選,我的任期最多八年,這麼棘手的問題就留給我的下一任去傷腦筋。
中國因素?不要再召喚冷戰幽靈
美國海軍第七艦隊藍嶺號巡行 太平洋海域。(圖 /新華社) |
自從中國人的老祖宗在11世紀末,開始用人工輕微感染的方式來防治天花,免疫醫學雖然在經驗上得到廣泛的傳播,但在認識上卻也經歷了長達八個世紀的停滯。
直到19世紀末得力於微生物學的發展,人們對免疫學的理解和應用才有了質上的躍升,但要談到真正科學的認識,還是要等到上個世紀的六○年代,由於對體內淋巴細胞的研究,才糾正了將免疫機體應答過程視為是單純化學反應的看法,人們才真正理解免疫應答其實是機體對「自身」 和「異己」的識別與反應的生物學現象。
有一種免疫系統失調的疾病,跟這種「自我辨識異常」有關,因為好發在年輕群體的身上,所以有個浪漫的名字,叫做「美人病」。它會產生各種對抗自體細胞、組織的抗體,到處攻擊健康的器官。這種病只能緩解無法根治,發病時一般要靠服用「美國仙丹」(類固醇)才能保命,必要時可加上細胞毒性藥物合併治療。因為它就像一個惡魔,能夠移形換影,化身做什麼就侵犯哪個器官,所以有了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偉大的模仿者」。它還有一個重要特徵,就是「見不得光」,一經太陽曝曬就要發作。發作起來千變萬化、多采多姿,可以是單一症狀,也可以是多症併發,因此經常被誤診,所以又被稱為「大說謊家」。
這種病,發作在人身上,叫做「全身性紅斑狼瘡」,要是發作在一個社會身上,就叫做「恐共症」(這也是人類社會發展到19世紀末才有的新發明)。約瑟夫‧麥卡錫就是一個「大說謊家」。上個世紀五○年代,他在任職參議員期間大肆渲染共產黨侵入美國的政府和輿論界,促使成立「非美調查委員會」,羅織黑名單,建議不要相信他們是「忠誠的美國人」。右翼報刊也配合演出,大肆鼓噪「赤色入侵」,出於恐懼和怯懦,做忠誠宣誓之風盛行一時,甚至影響到了大學校園。許多著名人士如演員卓別林和「原子彈之父」羅伯特‧奧本海默等都受到迫害,被指控為向蘇聯透露機密和為蘇聯充當間諜。成千上萬的華裔和亞裔人士被非法傳訊,不准寄錢給中國的親人,甚至被禁止公開談論自己的家鄉,還有不少人因被指責「同情共產黨」而受監禁、被驅逐甚至遭暗殺。
「美人病」當然不一定要是「美(國)人」才會罹患,只要你在肉體上繼承了苦難的中國母親,在精神上卻繼承了鷹揚跋扈的美國爸爸,都可歸編在「美人」之列,都是好發病的高危險群。最近在媒體上發表公開信,指控「中共通過台商收購媒體,在台灣進行全面瓦解人心的活動,已經達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的余英時,就是這種在冷戰時期被刻意被培養起來,以在自己的母國複製美國形象和價值觀為終身職志的「美人」,他可以隨形幻影為「國學大師」,但對西方資本主義體制和霸權意識形態非但毫無抵抗力,還不時用來攻擊自己的母體,隨時隨地向青年學子們召喚冷戰意識型態的反共幽靈。
「恐共症」在病程演變中,就跟紅斑狼瘡一樣,能以不同疾病的症狀表現其多形多樣,在上個世紀三○年代的歐洲,叫做「法西斯」;五○年代,在美國叫做「麥卡錫主義」,在台灣就是「白色恐怖」,最近幾個月還有個時髦的新名字,叫做「中國因素」。所謂「中國因素」,就是一種自我辨識異常的疾病,他們將中國視為「異己」,同時在台灣社會內部遍尋敵人。問題是,「中國因素」根本就是我們體內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不管在政治、經濟、歷史文化乃至於社會生活,台灣社會本就根植著「中國基因」。反對「中國因素」讓台灣罹患了紅斑狼瘡,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體內細胞和組織,雖然一時間可以靠服用美國仙丹(對美軍購)來暫時紓緩,但其代價不僅僅是打腫臉充胖子(月亮臉),時日久了,恐怕還是要導致多重器官衰竭,不僅妨礙台灣社會的健康發展,甚至還會誤了卿卿的一條小命。
美國海軍第七艦隊藍嶺號巡行 太平洋海域。(新華社圖片) |
自從中國人的老祖宗在11世紀末,開始用人工輕微感染的方式來防治天花,免疫醫學雖然在經驗上得到廣泛的傳播,但在認識上卻也經歷了長達八個世紀的停滯。直到19世紀末得力於微生物學的發展,人們對免疫學的理解和應用才有了質上的躍升,但要談到真正科學的認識,還是要等到上個世紀的六○年代,由於對體內淋巴細胞的研究,才糾正了將免疫機體應答過程視為是單純化學反應的看法,人們才真正理解免疫應答其實是機體對「自身」 和「異己」的識別與反應的生物學現象。
有一種免疫系統失調的疾病,跟這種「自我辨識異常」有關,因為好發在年輕群體的身上,所以有個浪漫的名字,叫做「美人病」。它會產生各種對抗自體細胞、組織的抗體,到處攻擊健康的器官。這種病只能緩解無法根治,發病時一般要靠服用「美國仙丹」(類固醇)才能保命,必要時可加上細胞毒性藥物合併治療。因為它就像一個惡魔,能夠移形換影,化身做什麼就侵犯哪個器官,所以有了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偉大的模仿者」。它還有一個重要特徵,就是「見不得光」,一經太陽曝曬就要發作。發作起來千變萬化、多采多姿,可以是單一症狀,也可以是多症併發,因此經常被誤診,所以又被稱為「大說謊家」。
這種病,發作在人身上,叫做「全身性紅斑狼瘡」,要是發作在一個社會身上,就叫做「恐共症」(這也是人類社會發展到19世紀末才有的新發明)。約瑟夫‧麥卡錫就是一個「大說謊家」。上個世紀五○年代,他在任職參議員期間大肆渲染共產黨侵入美國的政府和輿論界,促使成立「非美調查委員會」,羅織黑名單,建議不要相信他們是「忠誠的美國人」。右翼報刊也配合演出,大肆鼓噪「赤色入侵」,出於恐懼和怯懦,做忠誠宣誓之風盛行一時,甚至影響到了大學校園。許多著名人士如演員卓別林和「原子彈之父」羅伯特‧奧本海默等都受到迫害,被指控為向蘇聯透露機密和為蘇聯充當間諜。成千上萬的華裔和亞裔人士被非法傳訊,不准寄錢給中國的親人,甚至被禁止公開談論自己的家鄉,還有不少人因被指責「同情共產黨」而受監禁、被驅逐甚至遭暗殺。
「美人病」當然不一定要是「美(國)人」才會罹患,只要你在肉體上繼承了苦難的中國母親,在精神上卻繼承了鷹揚跋扈的美國爸爸,都可歸編在「美人」之列,都是好發病的高危險群。最近在媒體上發表公開信,指控「中共通過台商收購媒體,在台灣進行全面瓦解人心的活動,已經達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的余英時,就是這種在冷戰時期被刻意被培養起來,以在自己的母國複製美國形象和價值觀為終身職志的「美人」,他可以隨形幻影為「國學大師」,但對西方資本主義體制和霸權意識形態非但毫無抵抗力,還不時用來攻擊自己的母體,隨時隨地向青年學子們召喚冷戰意識型態的反共幽靈。
「恐共症」在病程演變中,就跟紅斑狼瘡一樣,能以不同疾病的症狀表現其多形多樣,在上個世紀三○年代的歐洲,叫做「法西斯」;五○年代,在美國叫做「麥卡錫主義」,在台灣就是「白色恐怖」,最近幾個月還有個時髦的新名字,叫做「中國因素」。所謂「中國因素」,就是一種自我辨識異常的疾病,他們將中國視為「異己」,同時在台灣社會內部遍尋敵人。問題是,「中國因素」根本就是我們體內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不管在政治、經濟、歷史文化乃至於社會生活,台灣社會本就根植著「中國基因」。反對「中國因素」讓台灣罹患了紅斑狼瘡,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體內細胞和組織,雖然一時間可以靠服用美國仙丹(對美軍購)來暫時紓緩,但其代價不僅僅是打腫臉充胖子(月亮臉),時日久了,恐怕還是要導致多重器官衰竭,不僅妨礙台灣社會的健康發展,甚至還會誤了卿卿的一條小命。
東亞驟變,換黨換人不如換個腦袋
東亞峰會上的各國領袖 (網路圖片) |
台灣這個蕞爾小島,還真是個奇妙的地方,不但從熱帶水果到溫帶作物一應俱全,血汗工廠和高科技產業共處一室,還專門出產各式各樣莫名其妙的政治人物。
君不見,當歐巴馬甫連任就坐上空軍一號,急忙忙的到東南亞橫衝直撞。我們的馬英九卻忙著為「bumbler到底是不是笨蛋」而禦駕親征,搞得震天嘎響;當中共領導人在十八大公開呼籲兩岸展開政治協商,儘快建立軍事互信機制、簽署和平協定。我們綠營的政治頭人們還躲在密室,為了民共交流平臺到底該叫作「中國」還是「兩岸」而爭鬧不休;當一個沒有美國參加的「東亞區域全面夥伴關係」(RECP)和一個沒有中國參加的「泛太平洋戰略夥伴關係」(TPP)正在隔空交戰,我們的朝野諸公對此攸關台灣未來的板塊移動,非但是充耳不聞、視而未見,還氣定神閒的為18%和年終慰問金這等歷史陳蹟而大噴口水,弄得人人自危。
11月20日,參與東亞峰會的16國領袖以溫家寶為中心在金邊一字排開,宣佈「東亞區域全面夥伴關係」(RECP)協商將於2013年正式啟動,預計在2015年達成協議。這意味著一個涵蓋東盟10國,加上中國大陸、南韓、日本、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印度等16個國家、總人口超過34億、國內生產總值將近20兆美元(以2011年為準)、規模超過歐盟的亞洲經濟集團即將橫空出世。此舉,不但展現了東亞各國加速整合並推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決心,更提供了中國大陸抗衡美國在東亞地區傳統霸權的戰略支點。對此態勢,美國當然是瞭然於胸,更明白此間利害。無怪乎歐巴馬拋下國內近4000萬失業人口、20個州聯署要求獨立,以及即將到來的「財政懸崖」等諸多難題,一當選就拉著希拉蕊和帕內塔到東南亞兜售TPP,並鼓催在多邊架構下解決南海領土爭議,企圖讓東亞峰會再度陷入僵局。
事實上,這並不是美國在東亞戰略上第一次出手,也不是第一次將中國當成是頭號的假想敵,此番不過是重施故技。早在上個世紀五○年代初,艾森豪威爾政府就曾提出建立「亞洲自由國家經濟集團」和「西太平洋集體防衛體系」的倡議。雖然,此一構想最後因東南亞諸國的意興闌珊,加上美國本身的財政困局而胎死腹中,但英國從1950年就苦心積慮打造的「南亞及東南亞經濟發展協商委員會」(科倫坡計畫)卻橫遭腰斬,英、法等國在亞洲的傳統勢力從此被迫出局。反觀今日,美國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管TPP和「21世紀亞洲(軍事)同盟」到底有多少現實意義?是否還有足夠的財政實力來實現這個戰略布局?這一切並無關宏旨。重要的是,要箝制中國在亞洲事務上崛起,就一定要破RECP這個局。
弔詭的是,就連艾森豪‧威爾本人恐怕都沒能想到,當年為了圍堵中共所一手打造起來的「東南亞條約組織」(SEATO,1976年解散),卻間接的催生了「東南亞國家聯盟」(ASEAN),成為今日與中國大陸聯手推動東亞一體化,建構一個沒有美國的RECP的主要推手。當然,他還是沒有想到,當年那一個曾經掌控著全球經貿秩序,能夠無遠弗屆將它的商品和意志滲透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脈管末稍,肆無忌憚的在全球範圍複製自己的形象的美利堅合眾國,曾幾何時卻淪為全世界最大的債務國,不但捉襟見肘,還必須靠著向中國舉債才能勉強度日。
「人類的悲劇,就是情勢變更,但人不變更。」謝長廷日前在民進黨決議成立「中國事務委員會」並由蘇貞昌親自領軍時,寓意深長的引用了馬基維利在《君王論》裡的這段話。誠哉斯言,台灣不管在地緣關係還是區域分工都深刻的結構在東亞區塊,值此世界形勢丕變,東亞地緣政治格局形移勢漸之際,朝野領袖倘若還一昧地固守着「親美、反共、維持現狀」的冷戰思維,必將自絕于東亞區域一體化的歷史進程,長此以往,不下十數寒暑,台灣恐將淪為僑鄉,亦難悻免於兵災禍結。台灣人民惟有清楚地認識到,與其將希望空虛的寄托在換黨、換人做做看,還不如換個腦袋,調整自己的思維和視野,才有可能在多變的世局中,為台灣擘畫出一條較為平坦的未來。
權力才是唯一的真理
解讀謝長廷登陸的「融冰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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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馬英九當局施政滿意度的急遽下滑,台北政壇的空氣中又再次飄散著ㄧ股似曾相識的腥羶味,那是權力賀爾蒙的氣味,正亢奮著每一位有志於競逐大位的綠營人士的腎上腺素。
全球性的景氣低迷、蓄勢待發的通貨膨脹、扶搖直上的失業問題,再加上一連串人事與政策的失誤,在在都足以將執政黨的民意基礎剁成肉糜,烹而分食之。至於阿扁貪腐失政的歷史包袱,只要將一切的罪衍都榮耀地歸諸個人,當下割袍斷義,時而人道援之,一打一拉,民氣遲早還是要回歸己身。擺在面前的問題只剩下一個,民進黨想要走完重回執政的「最後一哩路」,那個長期被妖魔化的中國,總該提出一個說法?
民進黨是國共內戰和東西冷戰下的歷史產物,「親美反共」是根植於黨外民主運動時期的基本性格,「台獨」不過是階段性的表現形式。民進黨利用台灣人民要求當家作主的正當願望,巧妙的奪取「本土意識」的詮釋權,將台灣社會長期存在的省籍問題、城鄉差距和階級矛盾,都簡單的化約為「外來統治集團」把持政權的結果。如此一來,在意識形態上型塑一個如鬼域般的,貧窮、落後、不文明的「中國」,就成為坐實國民黨政治血統必然邪惡的不二法門。
問題在於,陳水扁執政一方面繼承了李登輝的「本土化」路線,延續「戒急用忍」政策;一方面在失去了數以百萬計的中小企業主作為群眾基礎的情況下,轉而強化台獨路線,以民粹主義號召在兩岸經貿往來中雖非直接受害,卻也少有好處的工農群眾的支持。這一點固然是為了選戰考量,但也是符合台灣社會長期「親美、反共」的冷戰意識形態,只是它的結果非但導致了經濟長期停滯,也違反了台灣資產階級的利益,最終遭到主流民意的背離。
幾經審時度勢,綠營新生代為了再度榮登大寶,延續自身的政治生命,由主張「國家建構論」的學運世代率先發難,在「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它的名稱是中華民國」的共識下與務實派台獨結盟,拋棄狹隘的「台灣民族論」,在2012年推出主張「兩國論」的蔡英文做為共主,原打算在選戰後期宣示與對岸「尋求建立可長可久的和平穩定架構」的意願,藉以模糊化「一個中國」原則,在兩岸關係上突破重圍。據稱,這份文件還一改民進黨逢中必反的故技,主張「建立文教交流合理機制,歡迎陸生來台學習」,只可惜被金溥聰破了局,率先拋出簽署「兩岸和平協議」的煙霧彈,最終因自亂陣腳而胎死腹中。
其實,民進黨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以「台灣人當家作主」之名,「奪權」就是唯一的真理,淩駕在一切的價值之上。黨外運動時期的民主要求與弱勢關懷,只不過是孕育權力聖體的胎盤與羊水,在權力面前,連上帝都必須讓位,更何況是虛晃一招的「台獨」主張。因此,謝長廷此番登陸搶灘,固然是牽動了民進黨兩岸政策轉型的政治曙光,自有其智慧、勇氣與格局,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是與2016大位競逐絕緣後的自覺,又有多少是藉由挑動兩岸關係這條敏感神經來鹹魚翻身的算計,從歷史來看,一時間還難以驟然的做出結論。進一步說,蔡英文對於謝長廷此行至今緘默不語,蘇貞昌的「肯定」也是姍姍來遲,其實都是在觀看民意的風向,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角逐大位的扭捏作態,充斥著政治算計的權力腥羶味。
唯一可喜的是,在民心向背的驅策下,台獨勢將成為強弩之末,註定要逐步的退出歷史舞臺。還記得那一位上帝的僕人、基督宗教在人間的代理人在「陳由豪案」時說了些甚麼嗎? 民進黨應該「有比誠實更高的道德標準」。是的,只不過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說的是「台獨」,但很抱歉,歷史卻雄辯的告訴我們,在民進黨的世界裡,只有權力才是唯一的真理。
擱置爭議,朝著區域一體化穩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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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日本軍國主義者石原慎太郎所一手挑起的釣魚台「所有權轉移」鬧劇,從一國內部黨派政爭的選舉算計,毫無意外的發展成為中日兩國間寸土不讓的主權爭議。
畢竟,人對自然物的「占有」,所涉及的範疇可以停留在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而「所有權」形式,則貨真價實的體現著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係,只有通過法權的規定才能得到最終的保證。因此,所謂「釣魚台國有化」,說穿了就是日本以一國私法的形式對釣魚台進行主權偷渡,不管其「所有權」最終歸屬是在私人、東京都官署還是日本政府?並沒有改變問題的本質。在釣魚台所有權問題上表示緘默,就意味著對釣魚台主權的棄守,這是任何有血性的中國人所不可能容認的結果。
「今日之中國,早已不是那個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舊中國…」北京當局的ㄧ紙聲明,錚錚鐵骨,一語道盡了一百五十年來苦大仇深的民族屈辱,也展現了今日捍衛國家主權寸土必爭的意志與決心;野田首相一句「錯估形勢」,輕描淡寫,一舉將四十年來老一輩政治家用「擱置爭議」所曲意維護的「日中友好」掃進垃圾堆,換來的是陳兵東海、劍拔孥張的軍事對峙;而美國防長帕內塔的亞洲之行,風塵僕僕,穿梭於東京與北京之間,狠話撂盡、好話說盡,殷殷作態的背後是好處占盡的暗自竊喜:一手販賣軍火、一手兜售國債,趁機推出QE3發動貨幣攻擊,向全世界出口通貨膨脹。
美國做為戰後資本主義世界的唯一超強,挾帶著雄厚的經濟實力,通過「美元╱黃金匯兌機制」和「聯繫匯率」確立了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霸權地位,扮演起黃金等價物的角色。此舉,在一定時期苟或在穩定國際金融秩序,促進國際經貿和貨幣合作方面確曾做出貢獻,但自1971年8月尼克森片面宣布終止美元兌換黃金的義務之後,通過財政與貿易雙赤字的經濟模式,美元搖身一變成為國際貨幣體系這個潘朵拉魔盒裡釋放出來的精靈,毫無節制的向全世界進行透支。如今,美國的國家債務超過16兆美元,是其財政收入總額的4倍,如果再加上私人企業和家庭舉債,平均每一個美國國民的負債總額接近20萬美元,無疑是以下一代子孫的未來做為抵押。
長期以來,美國的全球戰略旨在於保衛和實現其國家利益,而維持美元霸權體系的暢行無阻,就是其國家利益的真正核心。仗著美元霸權,美國政府可以任意的發行鈔票來彌補赤字,維持國民經濟的平衡;通過貨幣輸出,美國公民可以幾近無償的享受全世界辛勤勞動的果實,並出口通貨膨脹。可以說,每一次的美元貶值,都是對美元外匯與美國國債持有者的公開賴帳;每一次的增息,伴隨著「強勢美元」的短暫榮景,就是外匯短缺的發展中國家的破產,隨之而來就是IMF結構調整方案的資源掠奪。
表面來看,釣魚島問題涉及中國大陸、日本及台灣三方面的領土爭端,是美中兩強在「新冷戰時期」圍堵與反圍堵的戰略博弈。但細究其根本,不管是沉宕已久的南北朝鮮問題、伺機尋釁的南海島嶼爭端,還是東海大陸棚與釣魚台主權爭議,乃至於脆弱的兩岸關係,無一不是美國為鞏固並延續其美元霸權體系的戰略佈局。其用意在於,一方面以東亞地緣政治最為脆弱的區塊做為引線,挑起有關各方的爭端,達到削弱和瓦解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防止區域結算貨幣成型的目的;另一方面,也要避免各方擦槍走火,必要時還會出面調停,藉以突出美國在亞太安全事務上不可替代的存在,藉由維持當前的東亞分工體系,以及日漸失衡的國際金融貿易秩序,最終實現其國家利益的最大化。
職是之故,東亞的和平與發展,如今端看各國的政治領袖們能否有足夠的智慧和耐性,既不買美國的帳,也不著它的道?共同擱置爭議,攜手朝向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歷史進程,穩步前進。
兩岸聯手捍衛主權,東海才有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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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數周,台灣媒體果其不然的又一次陷落在豪門公子的驕奢淫逸,升斗小民窺探著巨商富賈們傍身的蝶飛燕舞,笑罵間忘卻了殘酷的現實。
華隆工人嘶力拼搏,夜宿街頭,要討回的是她們被七折八扣的人生,所捍衛的卻夠不上人家個把月的零花錢;花東海岸線以東40海哩,美日艦隊為期35天的登島軍演,侵門踏戶,戰雲密布,民族的生存與尊嚴比不上明星小模蘿衫輕解、夜店肉搏來得香豔淋漓,貼近人慾。釣魚台,這個在上個世紀七○年代曾經捲起千堆雪,改變了整整一個世代知識青年的精神面貌,標誌著台灣戰後愛國主義思想啟蒙運動的歷史圖騰,如今淹沒在燈紅酒綠、柴米油鹽,各安其位、各取所好的淡定中,波瀾不興。
釣魚台問題,是美國在上個世紀七○年代,東亞戰略轉型時所刻意埋伏下來的未爆彈,其目的就是要讓中日台三方誰都不能跟誰搞到一塊。就美國而言,越南戰場的巨大耗費無疑已成為沈重的經濟負擔,想要從越南戰場撤退,同時又能維持美國在西太平洋地區的利益,就必須一方面解除部分對中國的圍堵,採取「以華制蘇」的新戰略;一方面迫使已成為經濟大國的日本分擔東亞防務,利用日本來制衡中國。更重要的是,海峽兩岸一定不能統一;中日韓絕對不能連成一氣。前者關乎第一島鏈圍堵線的戰略前沿,西太平洋要老老實實的做為美國的內海,以確保美國亞太戰略的安全;後者涉及美元霸權體系的安危,一旦東亞經濟一體化得到實現,區域結算貨幣成形,將會是壓垮美元霸權體系的最後一根稻草,美國只能退回去當美洲國家。釣魚台爭議,恰恰是絞碎日本重返「亞洲國家體系」,瓦解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的一步好棋。
正是在這個戰略佈局下,聯合國「中國代表權」的爭議以在台灣的「中華民國」黯然退出而告終,而美國則一方面尋求中美關係正常化,將中國大陸納入世界市場分工體系;一方面預留伏筆,於1972年以「剩餘主權論」為由,將聯合國託管的琉球群島,以及釣魚台列嶼的行政權交給日本,做為箝制中國的戰略支點。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日本當局自然是喜形於色而緊咬不放,少了釣魚台列嶼,日本的經濟海域就只能退回到北緯30度以北,琉球海溝就成為其與東海大陸棚的自然界線,日本從此無緣涉足東海油田的資源掠奪。更重要的是,做為二次大戰的戰敗國,日本一直無法擺脫對美國的附庸關係,無權保有軍隊,也無權推行獨立的外交政策。有了釣魚台爭議做為支點,正可以藉勢將日本「再軍事化」,實現半世紀多來「正常化國家」的野心。
可見,就釣魚台問題做為美國東亞戰略的主要環節,過去四十多年來,台灣既在局內,也在局外。說是在局內,是因為不管就歷史、地質和地緣關係而言,不管它國願不願意承認,它都是屬於我國的神聖領土,是台灣人民的傳統漁場;說它在局外,是因為此一戰略佈局是以遏制中國大陸崛起為標的,是美日聯手與中國大陸針鋒相對的大國博弈,台灣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
實力決定問題解決的方向和方式。當前,日美同盟已經成為日本對外軍事擴張的基石,釣魚島問題的最後解決,只能是日本與中國大陸間的實力對決。只要台灣當局還是把「親美、友日」做為「活路外交」的根本,企圖藉由美日的軍事羽翼來「維持現狀」,馬英九的《東海和平倡議》被日方棄如敝屣,也就不足為奇。審時度勢,台灣想入這個局,要保有對釣魚台主權歸屬的發言權,只有兩岸聯手一致對外,才能確保領土完整和主權不受侵犯,才能確保東海的長久和平。
這是一場貨幣戰爭
美國「重返亞洲」的真正意圖
打著「重返亞洲」的旗號,美國對華的圍堵政策有其政治和軍事意圖,也有其經濟和貿易內涵。(網路圖片) |
詭譎多變的東亞形勢風雲再動,希拉蕊來勢洶洶的八國之旅,縱橫庳闔,投棋佈子,但卻徒勞無功。
從東盟外長會議聯合公報破天荒的遭到擱置,到東盟各國近日在印尼外長馬蒂的奔走下達成《六項原則》,強調要全面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並以國際法準則和平解決南海爭端來看,東盟國家正向國際社會傳達一個訊息,它們高度重視與中國大陸的合作友好與和平發展,並無意在中美日漸尖銳的雙邊關係中選隊站邊。
打著「重返亞洲」的旗號,新一輪美國對華的圍堵政策有其政治和軍事意圖,也有其經濟和貿易內涵。表面上是以所謂「民主」和「人權」的道德置高點,利用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制度差異,以及歷史上所遺留下來的海陸疆域主權爭議,號召包含日本與印度在內的東亞國家製造爭端,共同遏制中國在區域內迅速崛起的影響力。實際上是為了防止東亞區域一體化(特別是東盟10+3)的成型,企圖通過區域內地緣政治緊張與軍事對峙,將東亞分工體系打回到個別國家或地區從屬於日本,整體東亞國家從屬於美國的「垂直分工、市場在外(美)」的冷戰體系。如此一來,人民幣國際化或是亞洲區域計算貨幣的倡議必然胎死腹中,將不會成為壓垮美元霸權體系的最後一根稻草。
「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後的世界貨幣體系,是以美元為主要儲備和國際支付手段。美國作為國際主要通貨的發行國,不但不需要外匯儲備,免受國際匯率變動的風險,從1971年底片面廢除「美元黃金兌換機制」之後,更通過貿易赤字與財政赤字,一方面將大量的美鈔流出境外,幾近無償的享用世界各國寶貴的資源與勞動成果;一方面大量發行國家債卷來彌補經常帳逆差,並藉助通貨膨脹和匯率貶值來沖銷債務和轉嫁財政負擔。這就是今天世界貨幣金融危機禍源病根,超額發行的美鈔通過貿易赤字流向各國政府與金融機構,再以金融衍生性商品的形態衝擊世界市場。
據統計,從1960年至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前夕的48年間,美國因貿易赤字向外國淨支付超過6.5兆美元,同期,通過對外直接與間接投資向外國支付了9.1兆美元。也就是說,在此期間美國總共有超過15兆美元用來做為國際支付,如此鉅額的淨流出,美元貶值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如果按照黃金的國際價格計算,從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迄今的40年來,黃金價格從每盎司35美元飊涨到今天的1500美元左右,美元貶值了近98%。也就是說,當年的1美元,現在只剩下2美分左右的價值。
美元是目前世界各國的主要儲備貨幣,各國央行持有超過7兆美元的外匯儲備,單單是東亞國家以美元擁有的外匯部位就將近5兆美元,其中有超過3兆美元是以美國國債的形式持有。在美元持續貶值的壓力下,各國辛苦積累下來的美元資產,一來一去,恐怕就要化為烏有,成為美國國家龐大軍事開支與國民過度消費的犧牲。
危機已蓄勢待發,剩下的只是由誰來戳破「強勢美元」這顆被蓄意吹脹了的氣球。如果美國不主動改懸易轍,扭轉這個傷人利己的局面,長此以往,必然迫使國際社會放棄美元做為國際結算單位和儲備貨幣,而改由歐元,或醞釀中的「亞元」(也可能是人民幣)取而代之。因此,美國「重返亞洲」的戰略目標,與其說是為了制衡中國發展模式對亞洲「民主」和「人權」的威脅,不如說是美元體系對國際社會剝削機制的再鞏固,是圍繞著遏制中國崛起,防堵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大做文章的「政治說詞」。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貨幣戰爭,只是被塗抹上形形色色普世價值與地緣政治的迷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