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別開生面的「社會派對」
■ 陳俊俠、齊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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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華爾街」示威者在紐約舉行世界艾滋病日遊行。(新華社 樊夏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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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日凜冽寒風中,美國「佔領華爾街」活動至2011年底已近90個日夜。在耶誕節悄然臨近的歡快氣氛中,抗議活動持續發酵。這宛如一場別開生面的社會「派對」。參與者怒斥金融資本的極度貪婪和極不負責任,抗議其背後的政治生態。他們鳴鑼響鼓吸引民衆,餓了席地而食,累了支帳而憩,甚至在百老匯露天表演中載歌載舞表達訴求……
這一幕又何嘗不是似曾相識。一年間,大規模示威或騷亂也席捲歐洲,多國遭到重擊。這一系列亂象的直接「引爆點」,是美歐兩大經濟引擎的嚴重故障,深處是體制性弊端和沉痾。2011年,也是世界版圖「沉升」互現之年——發達國家經濟體或萎靡,或乏力,頹勢凸顯;而新興經濟體或積蓄內生動力,蓄勢待發,或堅定前行,展現活力。
在新世紀第二個十年的開局之年,人們目睹了伴隨經濟領域的危機,西方國家普遍爆發的社會危機,以及全球範圍內的「沉升」對比,親歷了世界在辭舊迎新中的變化和發展。
美國:「新鍍金時代」的內在困局
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兼執行主席施瓦布直言不諱地指出:參加「佔領華爾街」活動的人們對銀行家表示了極度的憤怒,然而,僅僅對資本主義所滋生的那些放任行爲加以譴責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需要對此進行更深刻的分析,即爲什麽如今的資本主義體系不再適應現在的世界」?
事實上,這場社會「派對」表現了廣泛反思,折射了一個「新鍍金時代」的內在困境。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創造了「鍍金時代」的概念——當時的美國,有著金光燦燦的外表,但其下卻掩蓋著不易被人看到的貧困、失業和被撕裂的社會等深層社會弊端。如今,美國仿佛又進入一個「新鍍金時代」:令人驚愕的貧富差距充斥著社會,新的超富階級佔據絕對統治地位,只不過他們已是對沖基金經理和金融鉅子,而不再是文學巨匠筆下的石油和鐵路大亨。
與此相應的是新自由主義經濟思潮下的「金融立國」理念,其實質是放寬對經濟和金融的管理與監管,在泡沫中貸款給無償還能力的人,其目的是在短時間內賺取鉅額利潤。結果,它所産生的不是生産性財富,而是近乎「空中樓閣」的虛渺資産。
對華爾街的抨擊,以戲劇性的方式顛覆了美國對金融資本的信念,讓人們看到美式金融體系的走火入魔。而華盛頓決策低效,政黨兩極化,大選政治周期的嚴重影響,則阻礙了美國對這一痼疾的及時治療。事實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人們:脫離實體經濟的美式金融體系,不僅不可能成爲推動世界經濟前行的主要動力,特定條件下反而會成爲制約經濟發展甚至引發金融「巨震」的定時炸彈。
事實上,這場社會「派對」表現了廣泛反思,折射了一個「新鍍金時代」的內在困境。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創造了「鍍金時代」的概念——當時的美國,有著金光燦燦的外表,但其下卻掩蓋著不易被人看到的貧困、失業和被撕裂的社會等深層社會弊端。如今,美國仿佛又進入一個「新鍍金時代」:令人驚愕的貧富差距充斥著社會,新的超富階級佔據絕對統治地位,只不過他們已是對沖基金經理和金融鉅子,而不再是文學巨匠筆下的石油和鐵路大亨。
與此相應的是新自由主義經濟思潮下的「金融立國」理念,其實質是放寬對經濟和金融的管理與監管,在泡沫中貸款給無償還能力的人,其目的是在短時間內賺取鉅額利潤。結果,它所産生的不是生産性財富,而是近乎「空中樓閣」的虛渺資産。
對華爾街的抨擊,以戲劇性的方式顛覆了美國對金融資本的信念,讓人們看到美式金融體系的走火入魔。而華盛頓決策低效,政黨兩極化,大選政治周期的嚴重影響,則阻礙了美國對這一痼疾的及時治療。事實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人們:脫離實體經濟的美式金融體系,不僅不可能成爲推動世界經濟前行的主要動力,特定條件下反而會成爲制約經濟發展甚至引發金融「巨震」的定時炸彈。
歐盟:經濟與社會的裂痕
我們不妨再將目光轉向大西洋彼岸的歐洲。一年間,社會亂象頻發,危機此起彼伏,政權接連傾倒,就如同京劇裡的折子戲,一齣接一齣,讓人目不暇給。
隨著一個接一個國家滑入危機泥淖,歐洲經濟受到前所罕見的重創。在這樣一個世界公認的富裕地區,一些國家卻不得不將求援之手伸向域外。這些咄咄怪象怎不讓世人對曾被標榜爲樣板的「歐洲模式」深感質疑!
危機面前,歐洲國家普遍以「緊縮」求救贖。然而,這卻引起強烈社會反彈——從春季洶湧四起的希臘、西班牙、葡萄牙示威,到盛夏暴力泛濫的英國、德國騷亂,直至初冬聲勢浩大的比利時、英國大罷工,莫不屬此!
正是針對「緊縮」的抗議和「緊縮」環境下的騷亂,凸顯了歐式「高福利」體制中經濟與社會的「裂痕」。在繁榮之時,這種制度推行了非常全面的就業和福利,但在某些時期和一些國家,它們卻依靠赤字、債務以及放鬆信貸監管來維持。如此一來,實際消費的資源與可持續配置的資源間就存在著巨大的風險缺口。在經濟的艱難時世,資源立刻捉襟見肘。
福利制度的反作用是競爭力的下降,直接導致危機中經濟增長乏力,債務危機、增長危機和社會危機相伴發生。雖然歐盟在2011年12月同意締結新約強化財政紀律,但其長期財政一體化進展緩慢,使影響超出歐洲的債務危機成爲「尚難以看到盡頭的黑洞」。
無論美式「新鍍金時代」,還是歐式債務危機,其深層主因無一不是「信用透支」。這注定會造成體制性泡沫,並最終引發體制性「信用危機」。2011年,華爾街和歐洲城市中民衆的呐喊,正是這種困境的直接反映,表明經濟與社會的無奈「裂痕」。
隨著一個接一個國家滑入危機泥淖,歐洲經濟受到前所罕見的重創。在這樣一個世界公認的富裕地區,一些國家卻不得不將求援之手伸向域外。這些咄咄怪象怎不讓世人對曾被標榜爲樣板的「歐洲模式」深感質疑!
危機面前,歐洲國家普遍以「緊縮」求救贖。然而,這卻引起強烈社會反彈——從春季洶湧四起的希臘、西班牙、葡萄牙示威,到盛夏暴力泛濫的英國、德國騷亂,直至初冬聲勢浩大的比利時、英國大罷工,莫不屬此!
正是針對「緊縮」的抗議和「緊縮」環境下的騷亂,凸顯了歐式「高福利」體制中經濟與社會的「裂痕」。在繁榮之時,這種制度推行了非常全面的就業和福利,但在某些時期和一些國家,它們卻依靠赤字、債務以及放鬆信貸監管來維持。如此一來,實際消費的資源與可持續配置的資源間就存在著巨大的風險缺口。在經濟的艱難時世,資源立刻捉襟見肘。
福利制度的反作用是競爭力的下降,直接導致危機中經濟增長乏力,債務危機、增長危機和社會危機相伴發生。雖然歐盟在2011年12月同意締結新約強化財政紀律,但其長期財政一體化進展緩慢,使影響超出歐洲的債務危機成爲「尚難以看到盡頭的黑洞」。
無論美式「新鍍金時代」,還是歐式債務危機,其深層主因無一不是「信用透支」。這注定會造成體制性泡沫,並最終引發體制性「信用危機」。2011年,華爾街和歐洲城市中民衆的呐喊,正是這種困境的直接反映,表明經濟與社會的無奈「裂痕」。
金磚國家:帶來亮色與信心的堅定步伐
當華爾街「社會派對」愈演愈烈、發達地區經濟和社會矛盾深度交織之時,以「金磚國家」爲代表的新興經濟體卻展現活力,闊步前行。這時,世界版圖繼續悄然更改著自身的構成和顔色。
當人們將目光擡起,越過世界版圖中的「西方」時,欣然看到一片亮麗的色彩:2011年,在這裡是應對內外挑戰的一年,奮力前行的一年。中國經濟增長率預計可達9%以上,印度有望超過8%,俄羅斯也可望接近4%。當然,不甘人後、表現搶眼的還有巴西、南非、智利……
在全球化時代,這一年,它們也面對著出口下降、通膨壓力加大、保護主義明顯增多、世界經濟復甦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上升等嚴峻挑戰。但從總體形勢看,一方面是發展中國家在世界經濟中分量越來越重,一方面是發達國家因金融債務危機等而日漸式微。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今年發達經濟體增長率爲1.6%,而新興經濟體增速雖有所下調仍達到6.4%。這一緩一疾之間,暗藏深意,耐人尋味,「後發優勢」格外引人注目。
展望未來,人們寄望於新興經濟體,並因此對世界經濟前景抱懷信心。聯合國指出,儘管全球經濟形勢嚴峻,但以中國、巴西和印度爲首的發展中國家將繼續發揮對世界經濟的強勁拉動作用。當然,發達國家並不甘沉降。看到自己在經濟天平上的跌勢,歐美主要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加緊了「反制」,試圖維持其主導地位。更有甚者,某些發達國家爲遏制新興國家的崛起,不惜訴諸貿易保護主義甚至干涉內政等極不光彩的手法。
順勢者昌,逆動者亡。逆潮而動,不僅不會阻擋不斷前行的時代車輪,甚至會傷及自身。2011,是發展之年,更是變化之年。正如人們一分一秒不經意間悄然改變一樣,世界格局在一時一事間自然改變著自己的色彩,在一升一降中無聲調整著自己的構成。西方社會「派對」與發展中國家的生機潛力之間呈現的巨大反差,標識了世界正在發生的鉅變,明證了歷史進步的必然。(本文作者為新華社記者)
當人們將目光擡起,越過世界版圖中的「西方」時,欣然看到一片亮麗的色彩:2011年,在這裡是應對內外挑戰的一年,奮力前行的一年。中國經濟增長率預計可達9%以上,印度有望超過8%,俄羅斯也可望接近4%。當然,不甘人後、表現搶眼的還有巴西、南非、智利……
在全球化時代,這一年,它們也面對著出口下降、通膨壓力加大、保護主義明顯增多、世界經濟復甦不穩定性、不確定性上升等嚴峻挑戰。但從總體形勢看,一方面是發展中國家在世界經濟中分量越來越重,一方面是發達國家因金融債務危機等而日漸式微。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今年發達經濟體增長率爲1.6%,而新興經濟體增速雖有所下調仍達到6.4%。這一緩一疾之間,暗藏深意,耐人尋味,「後發優勢」格外引人注目。
展望未來,人們寄望於新興經濟體,並因此對世界經濟前景抱懷信心。聯合國指出,儘管全球經濟形勢嚴峻,但以中國、巴西和印度爲首的發展中國家將繼續發揮對世界經濟的強勁拉動作用。當然,發達國家並不甘沉降。看到自己在經濟天平上的跌勢,歐美主要發達國家對發展中國家加緊了「反制」,試圖維持其主導地位。更有甚者,某些發達國家爲遏制新興國家的崛起,不惜訴諸貿易保護主義甚至干涉內政等極不光彩的手法。
順勢者昌,逆動者亡。逆潮而動,不僅不會阻擋不斷前行的時代車輪,甚至會傷及自身。2011,是發展之年,更是變化之年。正如人們一分一秒不經意間悄然改變一樣,世界格局在一時一事間自然改變著自己的色彩,在一升一降中無聲調整著自己的構成。西方社會「派對」與發展中國家的生機潛力之間呈現的巨大反差,標識了世界正在發生的鉅變,明證了歷史進步的必然。(本文作者為新華社記者)
編按:2011,國際社會風雲激蕩,起伏互現。「佔領華爾街」活動,這場最熱鬧的「社會派對」牽動了世界版圖的悄然嬗變。春夏秋冬,大規模示威與騷亂重創歐洲:經濟危如臨崖,政權覆若廈傾,西方在灰暗色彩中慘澹沉降。相較於西方的灰暗與慘澹,以「金磚國家」爲代表的新興經濟體在升騰中迸發著驚人的生機與活力,給世界帶來一抹耀眼的色彩。這一沉一騰、一暗一亮,在人們不經意間改寫著世界版圖的構成和顔色,讓世界以新的容顔邁向龍年歲月。本期《國際瞭望》將帶領讀者回顧過去,展望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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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犇報‧第33期】[專題 二] :歐洲債務問題追蹤
歐債危機步入「關鍵時刻」
■ 張正富(新華社記者)
分析人士指出,當前歐債危機已步入「關鍵時刻」,歐盟鬆散的政治體制和各成員國的政治氣候使得危機短期內仍難解決,但只要各國齊心協力,歐元區瓦解或歐元崩潰的「厄運」完全可以避免。
步入「關鍵時刻」
在義大利瀕臨危機之後,市場對歐元區第二大經濟體法國的擔憂與日俱增。15日,義大利10年期國債收益率再度跨過7%的警戒線,這被認爲是不可持續的,而法國同期國債與德國國債的收益率之差也創下了1999年歐元誕生以來的新高。
總部設在布魯塞爾的歐洲智庫里斯本學會對法國「敲響了警鐘」,認爲法國目前的經濟狀況很難保住3A主權信用評級。里斯本學會對歐元區17國的經濟健康狀況進行逐一分析,法國僅排在第13名,其後便是義大利。
專家認爲,由於義大利和法國經濟總量大,同歐洲其他國家的經濟聯繫緊密,在義大利搖搖欲墜的情況下,如果法國再被「傳染」,對市場信心的打擊將是巨大的,人們對歐元前途的擔憂恐將變成現實,歐洲及全球經濟復蘇都將受到拖累。
歐盟委員會在11月10日發佈經濟預測報告稱,急劇惡化的市場信心正在拖累歐洲的投資與消費,歐盟經濟增長預計從現在到2012年上半年將陷於停頓,報告同時將歐元區2012年的經濟增長預測從此前的1.8%大幅下調至0.5%。
多位智庫專家均表示,歐債危機已進入新階段,雖然還不能說歐元已經「生死攸關」,但的確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
政治關難過
歐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丹尼爾•格羅斯認爲,歐債危機當前更多表現爲政治危機,下一步解決在政治上依然荊棘叢生。
雖然主要由無政黨背景的專家組成的義大利和希臘過渡政府讓市場充滿期待,但是不管是義大利新總理蒙提,還是希臘新總理帕帕季莫斯,都將在推動一系列「痛苦」緊縮政策上阻力重重。
在義大利,前總理貝魯斯科尼所屬的自由人民黨直言,將「強烈反對」蒙提政府。在希臘,過渡政府剛成立沒幾天,其中的主要力量新民主黨就「造反」。該黨堅決反對按照歐盟委員會的要求,向歐盟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作出履行救助協定的書面承諾。
德法兩國也面臨非常不利的國內政治氣候。法國總統薩科齊領導的政府在2012年大選來臨之際,在推行任何可能招致選民不悅的緊縮政策時都會「深思熟慮」。對於德國來說,市場一直期待它能夠伸出援助之手,但執政基礎日益薄弱的梅克爾政府不會冒險拿「納稅人」的錢去救別國。
由義大利新總理蒙提一手創辦的布魯塞爾歐洲與全球經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尼古拉•韋龍指出,歐盟在經濟治理改革上如同一盤散沙,決策緩慢,總是錯過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很多原本可以治癒的小病久拖不決,最後演變成了致命重病」。
專家指出,要從根本上解決歐債危機,短期內歐盟國家必須群策群力,在增加歐洲金融穩定工具(EFSF)的火力等問題上儘快達成一致,必要時讓歐洲中央銀行直接參與救助;長期來看,歐盟各國必須通過修改條約結成更強大的政治聯盟,並實現財政一體化,統一歐盟銀行業的監管。
韋龍指出,由於各成員國都不願出讓財政大權和金融監管權,上述變化很難在短期內實現。德國總理梅克爾近日承認,解決歐債危機任重道遠,可能至少需要10年才能使歐元區轉危爲安。
並非死路一條
儘管目前形勢十分嚴峻,但多數專家仍認爲,歐元並非死路一條。
歐洲政策中心負責人漢斯•馬騰斯表示,雖然很多迹象表明歐洲經濟正陷入衰退,而且阻礙歐債危機解決的諸多體制性因素根深蒂固,但只要歐洲各國能團結一致,重建市場信心,歐債危機並非無解。
關於歐元的命運,馬騰斯說,歐元最近一年對美元總體上是走強的。另外,各國領導人都很清楚,如果歐元跨了,歐洲的一切都將貶值,出口、進口受到的打擊不堪設想,利率也會非常高。所以,從這個角度講,歐元區主要經濟體和歐洲央行最終會選擇保衛歐元。
【犇報‧第33期】東盟峰會評論
亞洲國家需要「合作者」而不是「仲裁者」
■ 許鉞乃(新華社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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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國家尋求的是平等相待和合作共贏 (網路圖片) |
美國在20世紀90年代曾接連發表過四個關於東亞的戰略報告,在這些報告中,東南亞只是週邊性地附帶提及。
911事件發生之前,美國對東南亞是「溫和而善意地忽略」。
曾記得,1990年代,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迪提出關於建立東亞經濟論壇的倡議,美國表示公開反對,認爲會損害美國的利益,挑戰美國的霸權;美國早在1970年代就與東盟建立了對話關係,但在2010年前一直不願簽署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因爲簽署這一條約就要承擔相應義務;對10+1、10+3合作機制也不看好;對東亞峰會機制不屑一顧,認爲意義和目標不明確,是個多餘的組織。
然而,歐巴馬政府近來在運籌亞太戰略方面卻異乎尋常地活躍,動作頻頻:以各種方式宣示美國的亞太屬性;高調宣佈「重返亞洲」;高調宣揚「美國的太平洋世紀」;多方論證美國的存在對亞太安全與繁榮的重要性;全方位加大戰略投入;強化與傳統盟友的安全合作;宣佈在澳大利亞駐軍,並加大在西太平洋的軍事部署;積極介入東亞合作機制;拉攏區域內國家,介入地區熱點議題和爭端……
美國《外交政策》雜誌11月號發表了國務卿希拉蕊•克林頓的署名文章:《美國的太平洋世紀》。從文章標題不難看出:美國的戰略重心向亞太轉移了,而且太平洋是「美國的」,美國要領導太平洋。去年年初,歐巴馬還曾公開宣稱,在這個世界上,美國決不做老二,並稱自己是「美國第一位太平洋總統」。
姑且不去分析美國爲什麽要如此高調、如此大幅度地調整其亞太戰略,如此熱情地介入地區事務,也不去討論太平洋究竟是美國的太平洋,還是太平洋國家的太平洋,美國「重返」東南亞也好,「重返」亞洲也罷,至少有三點它是必須要面對的:如何增進與亞洲國家的互信;如何與亞洲國家相處;如何看待中國的崛起。另外,也應該弄清楚,回來究竟應該做些什麽?
其實,中國和其他亞洲國家從來也沒有認爲美國離開過亞洲,也沒有打算要把美國趕走,更沒有打算要與美國爭世界老大的位子。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亞洲國家並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於人,更不喜歡美國把與亞洲的關係定爲「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亞洲國家有自己的行爲方式,有自己普遍的價值觀,有自己的規則,憑藉自己的智慧能把事情辦好。
應該說,在區域一體化日益發展的今天,亞太地區合作和依存應是以共贏爲目標,以互信互尊爲基礎。亞洲國家需要的是能平等相待、真誠互信的「合作者」,而不是引進什麽「領導者」或「仲裁者」。
歐巴馬出席11月19日在印尼巴厘島舉行的第六屆東亞峰會。這也是美國自2010年加入東亞峰會後,美國國家元首第一次出席峰會。有媒體把歐巴馬此次出席東亞峰會看作是美國「重返東南亞」或「重返亞洲」的標誌性一步。
東南亞乃至整個亞洲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互信、合作、互利、共贏已成爲發展區域間國家關係的主旋律。美國如堅持冷戰思維,以謀求主導地區事務的心態與亞洲國家打交道,必然會加深本地區國家對其不滿。而如果不遺餘力地挑動是非、侵犯別國的核心利益,到處「放火」「玩火」,對己對人則更將不利。
亞洲國家希望的是國際關係民主化,尋求的是平等相待和合作共贏。因此,擺正自己位置,以平等和相互尊重的態度對待本地區國家,建立合作共贏的關係,發揮正面和積極的作用,則是廣大亞洲國家對美國的期待。
【犇報‧第33期】[專題 一] :東盟峰會系列報導
美國將加強在亞太地區的軍事存在
歐巴馬的演講內容重點闡述美國未來的亞太政策。他說,此次訪澳的重要目的之一是再次確認美國和澳洲長達六十年的重要盟國關係,兩國在盟國基礎上將更看重未來的合作與發展。
未來美國將在澳洲駐軍,並與澳洲國防軍開展更多軍事演習和人員訓練,使得美國在亞太地區擁有強大的軍事存在。歐巴馬稱,這樣做能確保這一地區的安全與和平,同時也能夠對人道主義救援和自然災害作出更快速的反應。
歐巴馬說,美國看到世界經濟形勢發生變化,亞太地區蘊藏很大發展潛力。「毋庸置疑,21世紀是亞太時代。我們慎重作出決定把重心轉移到亞太地區。」歐巴馬還表示,美國希望看到包括中國在內的衆多亞太國家實現和平與發展,與這一地區的國家一起更好地發展經濟,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發展清潔能源經濟,促進世界經濟發展。
澳洲總理吉拉德在歐巴馬演講前表示,澳洲和美國的同盟關係在新的時代應該有新的內涵,兩國同屬太平洋國家,未來將共同向前看,共同推動《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協定》的實現。
根據外電報導有澳洲民衆表示,不願意看到美國軍隊來到自己的國家,因為自從澳洲協助美國進行反恐戰爭以來,澳軍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已有諸多死傷,給這些軍人的家庭帶來巨大的不幸,澳洲人不願看到更多的犧牲。一些反戰組織也發表聲明,對美國的舉動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