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賀克

這期講了許多出租車（計程車）的問題，讓我想起幾次特殊經驗。多年前台灣人常愛說一道笑話，談什麼大陸配偶假結婚，結果因為搭計程車坐前座，所以引起司機懷疑，「因為台灣人不坐前座」。這其實就是都市傳說，反覆傳播某些特殊經驗以為笑柄；此種「聽說」多是特定目的下的以偏蓋全。

我就沒聽人談過與我類似的經驗：搭車不收錢。已經是十餘年前的事，兩次都在上海。一次是師傅記錯，要去西邊卻開到了東邊，結果單行道過不了。師傅於是致歉說「那我停表了」，照樣把我帶到約定之處。另一次，不知何故在路口被交警攔下，耗了五分鐘開罰單，錢還沒賺就虧錢，他也很內疚浪費我的時間，說「停表」。

我並不是說大陸「就是好的」，而是，我們得留心各種漫溢在日常生活裡的流言。畢竟流言、傳說也是一種傳播機制，因著大的社會氣氛而起作用，不但具有影響力且是無以求證的訊息管道。

還有一次非常美好喜樂的搭車經驗，在北京。那時我對大陸還不熟悉，凡事也很謹慎，不輕易與人交談。當出租車在故宮附近寬闊街面的斑馬線前停下，不一會兒，大媽年紀的女師傅呵呵呵樂著笑了。而我只是斜眼望著，說，「怎麼啦？師傅？」

「呵呵，」她笑說「呀～你看，看這對情侶。」我看著，沒什麼異樣。她接著說「我們開出租車，整天在鐵盒子裡。但我每天看著走過的情侶、家人，你看那情侶裝多可愛，」我再回頭望了一眼。她又說「看著她們，想著他們的故事，自己想著也使笑，呵。」我於是也笑了。

大姐說自己家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尋常家庭。倒是她想退休後寫點東西，小說，把自己整天遇見、想的，給發展出來。約莫這時起，我也會觀察旁人，聽、看、想，對照自己的社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