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施纖纖    ■ 譯／林彩美

編按

葉榮鐘過世那一年（1978）的年初，施纖纖剛過七十歲生日。1980年元旦，施纖纖開始寫日記，一寫就寫了三十多年，每天持續的寫，一直寫到她辭世（106歲）之前半年。《小鳥日記》是施纖纖九十歲時，因作家陳映真夫婦贈送一隻小鳥，老人每日記下與小鳥的互動而來。

2000年12月6日 (星期三) 晴

今朝開窗簾之前，靜悄悄，開窗簾的同時鳴叫起來。像是知道黎明，周遭亮起來了。接著幫它換水添餌時又啼叫起來，似乎是早上的問安，感到無限的可愛。

12月7日 (星期四) 晴

從早上半天不在家，小鳥獨自在家一定很寂寞。兩點多鐘回到家時，立刻去看小鳥。好像它瘦了，毛色也不好而感到不放心。從來沒有養小鳥的經驗，所以不知道如何是好? 很擔心但不知怎麼辦。

12月8日 (星期五) 晴

近午時，經過鳥籠旁，小鳥輕輕地叫了一聲，像是在對我打招呼，我停步向它發聲，小鳥也叫了一聲像在答話，我很高興重複兩、三次，它也如數回答我。小鳥已變成我的好友而感到無比的喜悅，注視著它一會兒。午後我獨自清掃鳥籠，並給它換水添餌。

12月12日 (星期二) 小雨

突然變冷，身體僵硬，不便於行，所以照顧小鳥也感到提不起勁。中飯時聽到啼叫聲，而且相當長……..。沒人理它，它因寂寞而呼叫的樣子? 我感到愧疚。

12月15日 (星期六)

天氣好之故吧，今朝給小鳥換水與食餌，小鳥開始高興地啄食。在我面前啄食還是第一次，而且一邊啄食一邊唧唧鳴叫，像是在說謝謝！謝謝！令人莞爾。看它已完全熟識而欣慰。又，邊吃邊唱的模樣，應該能成為真正的老朋友而感到高興，感謝陳先生夫婦的好意。

12月21日 (星期四)

下午探視鳥籠，發現籠底的舖紙濕了一半而吃驚，看了水盂，早上剛換過的水，只剩不到半盂，我就明白了，大概是小鳥用來洗澡。我忘了小鳥也要洗澡，便趕緊為之加水，小鳥開始邊飛邊叫。

每日不知有幾回，站在籠邊，等它啼叫……對它說話的日常多起來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