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期】香港(二):水泥城

賀克

街景:港式招牌

               街景:港式招牌。

香港是遙遠的毗鄰。坐客運、搭飛機,下了飛機再坐客運,行程無縫。香港巴士四通八達,除非要緊事兒,否則不建議坐「機場快線」。也因為機場快線沿行的「西九龍」、「中環」等上流地帶不是我的菜,或許讀者您適合也未必;但偶而回程我會坐快線,因為行李直接掛臺北,還有時間去灣仔逛逛。

訂旅社的心情轉換

只是你得確定自己住在什麼區?下飛機就可以拿免費地圖,一般觀光景點基本都有,對照一下名稱,很不容易迷路。因為進市區後,路狹,坐在巴士一層不好分辨自己到哪兒啦,坐在二層也會被「香港風格」的巨大招牌看板擋住視線。

香港給我們繁華的印象:名牌購物城、乾淨的夜海景、繁密高大上的建築群。自觀光行銷愈如普世價值,血拼、耶誕與跨年節慶、迪士尼的幻麗,種種非生活的概念更是深植潛意識。想符合這些片面想像,那就花錢住五星級飯店。若不想,則「港式」便宜旅社四處皆是。

前幾年有本書《重慶大廈》,即描述此般道理:香港,太大的跑單幫、貨物流通需求,養成了旅店業。「重慶大廈」我沒住過,僅知其龐大建築群內是濃縮的小社會,以南亞人的商業為主。放下膚色與種族歧視的刻板心,這兒的咖哩、廉價貨物都很好。這裡的旅店非常聚集,但外頭,街上尋常高樓也藏著便宜旅社,也許一層、兩層,也許整棟。這年頭流行網路訂房,你得留心,即使網頁上看起來寬敞,大廳又明亮,那也多半是攝影效果;廉價旅店的實物多半非常狹小,床鋪連衛浴一坪半算普通的。

接著會有人問:安全嗎?我説,若你覺得青年旅社安全,那麼這些廉價旅社也安全。總之,基本財物守則本來就有個人的習慣或責任的面向,我只提醒,得留意是否為了太低的價格而誤闖情色區-若你有需求則另當別論。以及,實在是建築太密集的緣故,多數旅館即使房有開窗也沒有好空氣。

八達通的抉擇

機場出關就可以弄張八達通。在香港,無論機場快線、巴士、地鐵、便利店、超商,八達通都通。特別香港的錢幣種類多,零錢更多,用八達通買點小東西可以省下數學腦袋。只是,卡片多半只在連鎖店有效,但路邊小販所賣的東西才便宜,瓶裝水可比價,買報紙常送衛生紙。

離開時,勿忘可退款;並且還是得備些零錢,二塊、五塊,以應不時之需。如果你的八達通很久沒用了,也請記得先在機場重新啟動它。

水泥城

一九九八年第一次去香港,赤鱲角機場剛開張。其實不僅機場蓋在人工島上,最近幾年,西九龍,或者二○○七年曾引發抗議的皇后碼頭地區,還有香港迪士尼,都是填海而來。香港新界的腹地甚大,未開發區甚多,但並未阻止港九一帶密度增高。

不止,從新界大嶼山坐巴士過來,經「青馬大橋」,沿路的公路等級,亦不得不讓人感覺工程完善,何況遍佈的高聳大樓就建在起伏入海的坡地上。這是香港的一般景象,高樓林立。只不過,並非全部的大樓都新的,市區很多樓也是舊樓拉皮,只有某些樓因「市區重建」的風聲,所以業主懶於修繕,導致外觀破敗。而即使是新樓,內裝也不大,前面已經提了旅店房間小,普通港人的居家房也小。

水泥不僅是「建築」的印記,彌敦道上尖沙咀站與佐敦站之間的「九龍公園」,或是港島金鐘站與中環站,往坡上走的「香港公園」、「香港動植物公園」,也是此般人工性。而於市井日常,主要是水泥叢林間隙的小公園。在血拼觀光客鮮少出沒的新界,人們常使用的,則是如《古惑仔》,或者青少年殺人焚屍電影《三五成群》裡的巨大籃球場、足球場。水泥城市「詳盡規劃」附帶的是社會管制計劃,不能說是成功的。

當然,如果只逛海景、商場,只在九龍沿海、港島北側,相機觀景窗會看見另外的景象。也許該記得我們是在這樣的矛盾空間中行走,就不會錯失或誤讀了街景。

第一天就逛夜市

當然我們可以不管這些社會問題,第一天就來逛夜市。最知名的夜市是「女人街」與「廟街」,頗有電影中的風味兒。

我建議一區、一區的逛。女人街主要賣衣服,如果不想單「看」印象中的街景,下午就可以去。女人街所在的「旺角」,就是香港最主要的徒步街。旺角站到太子站附近,也就是「西洋菜街、通菜街、花園街、洗衣街」的整個區域,都值得走走,不僅聚集了電子業、流行服飾、廉價服飾,也可順道逛逛花園街上的水果攤,且不定在巧合的街角可以發現好吃剛出爐的「港式菠蘿包」。腿腳有力的話,則一定要越過「太子道西」,去「花墟道」看看花市。過天橋時,如果遇到週日聚集橋上的外籍勞工,也請勿忘回以善意。

香港最「文青」的幾家書店,如「樂文」,「序言」,「新亞」舊書店,也都在這裡,只是它們一樣躲在商業大樓內,你得仔細瞧瞧招牌,或者行前查明地址。

旺角街上,常見人們表演自己的長材,很熱鬧。但這不是多元文化的印記。香港抓小販、抓無牌抓得兇,二○○六年那會兒的一波強力逮捕,還造成小販跳河溺死,輿論譁然。若大哥大姊你抽煙兇,還得小心煙蒂,「食環署」人員總莫名地以跑百米的方式開你罰單。

「旺角」可以逛一個下午。佐敦站到尖沙咀站是另外一個區域。如果一區、一區地逛,徘徊於站與站之間。當你時間有限,更建議想好方向,一路走下去。

佐敦站旁「廟街」也許更有名氣,黑幫電影《廟街十二少》講的就是這裡,和女人街一樣,攤販的遮雨棚會延伸到街中心。廟街雖真有廟,「天后廟」旁還一個小公園,但廟與廟街之間被馬路隔開了,不容易認得。這裡賣的東西比較雜,很難介紹。可是我得說,從佐敦一路往天星碼頭去,是另一等級的購物區,其實可以反向由碼頭逛回來。

雖然我很少逛百貨,但我知道,麻煩事兒在於這裡真的有很多商場,就怕你時間不夠。即使逛累了,別忘記還有整整「中環」還沒去。所以我也只能大致告訴你地理情形,實際怎麼走?則看你的荷包決定。(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