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期】我所認識的李敖:在台灣史方面的論述

文/張卓如

台灣現今奉為「民主鬥士」的鄭南榕對李敖充滿敬意,雖然知道李敖是中國統一論者,但堅持捍衛百分百言論自由,包括尊重主張統一的言論。李敖回憶到:「我小的時候,親眼看過日本兵騎著馬呼嘯而過,在我們的國家裡面那樣子耀武揚威,所以對我這個年紀說起來,一個強大的中國對我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李敖不但是自由主義者,更是民族主義者。自由主義的本質是追求真理,討厭懦夫和騙子。所以,台灣現今一些假台獨分子及政客,讓他看不起。他也運用自己的學問,拿證據證明他們「跳樑小丑」的一面,筆者不才,以下將列舉出李敖在台灣史方面重要的論述。

某公立圖書館舉辦李敖紀念書展。

某公立圖書館舉辦李敖紀念書展。

 對台灣抗日史的用心

統派學者王曉波,在海峽學術出版社於2000 年重新出版之陳漢光的《台灣抗日史》序上提到,原來在1948年10月25日台灣光復節出版的這本書,是1966年4月李敖與《文星》雜誌分家時送給該雜誌總編輯張白帆。該書的凡例上有李敖的印章。張先生於1972年擔任《台灣日報》副刊主編時,再將該書轉送給開始關心台灣抗日史的王曉波。可見李敖於1949來台後,便開始留意1895乙未年日本侵略中國時,台灣人的抵抗。

2010年5月25日筆者參加完李敖的台大演講《我的學思歷程》後,筆者向李敖提起演講該日是「台灣民主國成立的陽曆紀念日」,他則提出應以「民主國當時成立採用的陰曆5月2日為準」的指正。可見李敖對台灣抗日研究用心之深。

2010年5月25日李敖父子出席台大演講。

2010年5月25日李敖父子出席台大演講。

另外,我們也可從李敖所著的《胡適評傳》中看出。他為了駁斥胡適於「九年的家鄉教育(《四十自述》)」所說他的尊翁胡傳是「東亞第一個民主國的第一個犧牲者」,鉅細靡遺地列出了日軍攻陷台灣西部各地的日期,及這些重要據點的犧牲者。

駁斥閩南話是台灣話

李敖於2005年5月25日在立法院教育委員會質詢時表示:「語言學上沒有台灣話,只有閩南話」。更在他的談話性節目《李敖語妙天下》(2009年2月12日,第26集)補充:「教育在推行本土語言是沒用的,閩南語是個落後的語言,是死的語言,為什麼?因為閩南話無法寫出文字,有也只是音寫,是很難流傳的,而且語言的流傳需要文化的支撐。」

按「台灣話」或「台灣語」的說法,源自明治二十八年(1895)12月5日陸軍步兵大佐福島安正(曾單騎渡西伯利亞,乙未割台後奉派為淡水司政官)題辭的《台灣語》這一本書,意思為係多數台灣人所使用的語言,即閩南語。後來,日本殖民政府為了分化族群,遂將閩南話即定名為台灣語。

李敖的台大歷史系老師方豪(1910-1980),在抵台後改以宋史與台灣史為研究重心。曾重印並校訂其鄉賢史九龍於1892-1895旅台所記述的《憶台雜記》,該書中提到(頁12):「台疆人民,言語與漳、泉二州大同小異」,即指稱台灣大多數人講的言語,來自閩南的漳、泉兩州。史九龍還詢問當地人,「彼等土音能呼出者,能寫出否?」得到否定的答案,所以,他也不過「順其音而書之」、「如云彼所呼者,即係此字,則未必也。」可見閩南話在當時已大都無法寫出文字。

另外,筆者曾在1990年代於棒球場,見聞旁邊七十多歲的原住民和閩南籍球迷不斷地用少年時期學過的日語話家常,可見能讓各族群溝通的官方語言才是真正的台灣話。換句話說,現今的國語,也就是北京話才是真正的台灣話。由此看來,李敖是有真知灼見的。

駁斥原住民是絕對南來的說法

李敖在所著《李敖快意恩仇錄》一書中(P2-3)提到,台灣部分地方的原住民 ,是他遠祖─苗族的族親;並排斥了原住民絕對南來的說法,採取了高山族是苗族論的新說。他根據在台灣大學教過他考古人類學導論的凌純聲教授,綜合日本統治台灣時代的多位日本權威學者的意見,所以提出此說。諷刺的是一直強調有原住民血統的台灣現任總統,卻去南太平洋的小島上尋親,豈不數典忘祖?

外省人也是二二八的受害者

李敖於1961年開始為一家受歡迎的自由主義文學雜誌《文星》撰稿。這一年他也到位於現今二二八和平公園(當時稱台北新公園)的中國廣播公司(現為二二八紀念館)接受專訪。該棟建築入口左上方有如階梯的高牆,是沿用中國長江下游一帶的五岳朝天式演化而成,大有融合族群的意義存在。它建於1931年,原為台北放送局。1945年台灣光復後,改為台灣廣播公司。

但在1947年 2 月 28 日下午,台灣廣播公司被群眾佔據後, 成為各地反抗政府的傳聲筒,隨後,台灣人和外省人互相屠殺。讓當時有意遷居到台灣的外省人對此心有餘悸。曾和李敖有過接觸的學者梁實秋在《槐園夢憶》提到剛來台時的心情:「台灣二二八的影子還有時在我心中呈現!」李敖也在《李敖回憶錄》一書中(P64)提到:「二二八事件的陰影,使爸爸感到不安,他對台灣不大放心。深怕台灣人報復,一陣亂殺,殺到他頭上,所以,廣義地說,我們一家也是二二八事件的受害人。」

他對台灣現今不斷消費和紀念二二八,卻不追求真相深感不滿。於是,他也和陳境圳寫了一本《你不知道的二二八》,書中不斷質疑當時台灣人也殺外省人,以及為何不提台灣人抗日時,日本人對台灣人的殘酷屠殺。出身台大的李敖可說是繼承民主、開放、爭自由之五四精神的中國當代知識份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