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蕪悠

梅拉雕像。

哈瓦那（Havana）是新的名字，在地古巴人還是習慣將哈瓦那稱為La Habana。哈瓦那分為三個區，舊城區充滿了殖民時代的建築，巴洛克、古典主義各種宏偉的風格林立，是最主要的觀光區；中區則是貼近真實的古巴，古巴人最主要的居住區，可以近距離的觀察古巴人的生活；新城區則是城市往外擴張後的商業區域，所以高樓比較多也比較缺乏建築特色。

抵達隔天一早起床整裝後，我便走向位於中區和新城區交界處的哈瓦那大學，那是一座古巴革命與學術的精神堡壘，建於1728年，是美洲具有悠遠歷史的大學，仰慕已久。在古巴要進入哈瓦那大學就讀不容易，哈瓦那大學培養出來的學生中有許多名人，卡斯楚就是該校法學院畢業的。

進入哈瓦那大學之前，梅拉紀念碑矗立在入口處，守衛著大學，梅拉全名Julio Antonio Mella，生於1903，卒於1929，為了革命英年早逝。就讀哈瓦那大學時期創立了大學生聯盟（FEU/ Federación Estudiantíl Universitaria），涉入政治頗深，由於政治領導人物的腐敗，使得大學生聯盟轉而擁抱更強烈的共產意識形態，成為1959年革命成功之前古巴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團體，同時梅拉也協助創立古巴共產黨。1933年梅拉發動大規模罷工意欲推翻當時的總統曼查多（Gerardo Machado），行動失敗致使許多成員被捕，梅拉流亡墨西哥，於1929年時被曼查多的殺手殺害。

Alma Mater銅像，當天有學院舉行的結業典禮，右圖為學生與Alma Mater合影。

走進校園須走上88個台階，上面有Alma Mater銅像，Alma是滋養、滋潤的意思，Mater是媽媽的意思，Alma Mater來源於拉丁詞彙，古羅馬指稱母親之神，爾後在中世紀代表基督教的聖母瑪利亞，在現代歐洲語言中是學術、大學的同義詞。兩字合起來是培養知識分子的搖籃之意，意即學校提供養分滋養學生。

[插入圖02]

在進入校園之後，有一位歷史與哲學系的學生前來閒談，開始替我介紹與解說校園景物，他說在古巴生活的他們沒有網路，來自別的國家的人們就是他們的網路，與別人交談就是他們讀的書。首先，他帶我到全世界大學校園內唯一的坦克車前，標示牌上寫著是為了紀念在1958年12月28到31日的聖克拉拉戰役中，挺身面對不公平的戰役、正面決鬥而倒下的18歲學生如Roberto Fleites González若干人等，此獎項授予那些走出教室為革命勝利抗戰的哈瓦那大學學生。此牌為大學生聯盟於1959年1月3日所立。此外他還向我介紹了哈瓦那大學的哲學之父、醫學之父、生態農業和植栽之父。

哈瓦那大學內坦克車。

穿過校園進入大學城的蘭姆酒實習場，他說每一位學生必須在Havana Club蘭姆國家酒廠服務兩年，這兩年是義務服務沒有工資，因為蘭姆酒是國家重要的經濟命脈，學生負有責任傳承下去。隔壁是古巴第一家電視台，也在大學城成立，大學為電視台培養人才，學生則可以在內練習。

沿著大學城走了一圈，我們來到校門口前的小店，找個地方坐下。這小店是卡斯楚曾經來過的地方，照片中的桌子也是卡斯楚曾坐過的地方。卡斯楚當時在這店中喝著透明的蘭姆酒，身旁有

左上畫作中有一杯透明飲料和一杯深色飲調，將兩杯飲料調和一起即成為照片主角El Negrón。

人喝褐色基底的飲料，靈機一動的卡斯楚說將這兩種飲料調和，黑與白的結合，就是古巴人，這個飲料名叫El Negrón，成分有蜂蜜、檸檬汁、冰、可樂、巴西里、蘭姆酒。於是，El Negrón成為族群融合的象徵，代表古巴沒有人種、顏色、族群之分，古巴人鄙棄種族主義，這來自於卡斯楚的頒布。

這位學生說他現在學生聯盟內實習，或許就是梅拉創立的FEU吧。這是屬於共產黨的組織，他希望畢業後可以進入共產黨工作，替政府工作。另外，我們也聊到古巴和美國現階段復交的關係，他說知識份子們是持反對想法的，知識份子希望保留社會主義，而不讓資本主義入侵，希望政府可以多多採納他們的想法。我問他，媒體上大多說很多人樂觀其成，他則反駁說那是因為他們在美國有家人。他說，現在到古巴依然可以看到古巴原來的樣貌，現在正是時候，所以，最好多拍一些照片，照片就是此行最好的紀念品，以後的古巴會變調。

歐巴馬的競選口號被改成Yes, we came!

聊了三個小時之久，喝完飲料差不多該道別，他問我有需要帶什麼禮物回家嗎?來古巴的多少帶點雪茄，Cohiba是卡斯楚愛抽的，Montecristo是切‧格瓦拉愛抽的，Romeo & Juliet則是西恩福耶戈（Camilo Cienfuegos）愛抽的牌子，各有所好。學生合作社內販售的雪茄價錢只有外面賣給觀光客價格的一半，他可以幫我買，但是我不得進入合作社內，必須他自己進去，我則以我看不到成品無法挑選的理由回絕了。後來他又說書的價格很貴，學生們通常兩人共用一本書，他希望我可以買一本書送給他，書的價格是15CUC，我道歉說沒有辦法！他也沒為難我，只是一臉失望。為了生活所需，古巴的人見到遊客會盡力推銷，這是人性、也是人之常情，直接拒絕便沒事。古巴治安良好，尚不至於當街行搶。這樣的例子是古巴旅行中難以避免的事情，有所了解，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便也見怪不怪，無須厭惡，或者覺得被騙。

我再次回到校園，想在此知名校園多逗留感受，看見一位精心打扮坐在校園內的女士，我說想幫她拍照，她好開心，還擺起各種坐姿、搔首弄姿，煞是可愛。古巴人這樣的簡單與大方會令遊客回味的。

就像許多旅人描述的：「哈瓦那的景物是凝止的，時光是凍結的」。但是人卻是流動著的！今日走進哈瓦那大學，路上有遇到好的路人，一路跟你解釋大學該往哪個方向走，也有故意惹你的人，對著你叫China，一直吸引你的注意，但也總不忘稱讚妳一番，不去搭理便是，因為這裡的人太少看到東方面孔，即使古巴有華人街，早已不見華人，加上拉丁族裔沒有城府，自然敢說愛逗，勇於表達。這趟學術洗禮，我已感受到古巴人的性情是純樸的、好客的、大方健談、隨性，也愛開彼此玩笑。（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