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報‧第36期】中國油田自主開發之路:三代鑽井工人的故事(一)

以荒山戈壁為家─大學生鑽井工人:秦文貴

大學生鑽井工人
        秦文貴的家在河北省平山縣的一個小山村。1982年從華東石油學院畢業後,被分配到青海油田。當時,他也有過猶豫,因為那裡是石油行業人人皆知的全大陸海拔最高、生活最苦的油田。     

        至今,秦文貴都記得剛到「花土溝」井隊時的情景。先是坐了3天火車,又坐了兩天汽車,當懵懵懂懂的他走下班車時,迎接他的是一陣打得臉頰生疼的黃沙。當時的花土溝只有幾間低矮破舊的泥坯房,職工都住帳篷。有些人乾脆在荒灘上斜著挖一個坑,支上廢鑽杆,鋪上油毛氈,再裝蓋上沙子,就是個家了,外面看起來與荒漠無異,俗稱 「地窩子」。剛來時,秦文貴常被從 「地窩子」鑽出來的人訓斥和埋怨,因為他踩到了人家的「房頂」上。
        初到井隊,隊長讓他從最細小的事情做起:掃鑽臺、擦機器、收工具、打吊鉗……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卻睡不著覺,還總流鼻血。別人告訴他,這叫高原反應。
井噴危機
        兩個月後的一天深夜,大地被驚醒。井噴了!不一會兒,井口壓力已上升到了200多個大氣壓,而放噴管線又被結晶鹽堵死,若不立即處理,將會造成井毀人亡的嚴重後果。
        秦文貴看到睡夢中驚醒的鑽工們連安全帽都沒來得及戴,甚至光著膀子就跳進齊腰深的泥漿中。在巨大的地層壓力作用下,數千米深的鹽水泥漿狂龍般噴湧而出,暴虐地撲向靠近它的每一個人。但是,沒有一個人退縮。秦文貴感到血在往上湧。愣怔片刻,他把外衣一脫,跳進泥漿,加入到搶修管線的人群中。
        黎明時分,井噴終於被制服了。為了洗掉身上的泥漿和油污,秦文貴學著師傅們的樣子,先用汽油一遍又一遍地擦,再用肥皂一次又一次地搓,渾身蜇得火辣辣地疼,不久後身上開始脫皮。
努力學習、刻苦鑽研鑽
        秦文貴在最艱苦的井隊一幹就是5年。5年中,他從不擺大學生的架子,和工人們一起摸爬滾打。
        漸漸地,秦文貴發現,柴達木盆地惡劣的自然條件和油田相對落後的技術裝備,嚴重阻礙了青海油田的進一步發展。要改變現狀,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實幹。他深知,在艱苦地方苦熬不算真本事,只有自強創業,幹出一番事業才有真正的價值。一種強烈的責任心、緊迫感促使他努力學習、刻苦鑽研。
        在鑽井隊,他還不斷琢磨研究各種設備,練就了一套千里眼、順風耳的本領:看板房的燈光明暗,就知道井上啟動了什麼電機設備;聽鑽機的異常聲音,就可判斷出井上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畢業第五年,他入了黨;第八年,他當上了鑽井隊隊長兼工程師。
        在油沙山一口井的施工中,為了防止把井打斜,他根據自己所掌握的專業知識,提出採用剛性滿眼鑽井技術和鐘擺鑽井組合工藝。他的建議被採納了。實踐證明,不僅井身質量合格,而且鑽井速度提高了20%,節約成本20多萬元。
出國見習
        1992年2月,經過嚴格的考試,秦文貴被選派到加拿大卡爾加里大學學習,為期13個月。臨行前,他來到冷湖四號烈士公墓。在烈士墓前,他站了很久、很久。最後,他用一塊白色的方巾裹了一把沙土裝在衣兜裡,他要讓這帶著油香的沙土陪他遠行。
        在加拿大學習的日子裡,秦文貴上午在大學學習,下午則到AKITA石油公司跟班作業。秦文貴在一篇不足1萬字的論文中,不僅論及這家石油公司的經驗,更重點論述了鑽井工程方面的四大問題並提出解決方案。正是這一點使董事長邁克感到震驚。一個科學家,能夠提出問題已經算得傑出,還能夠拿出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案,那就是天才。
註定以荒山戈壁為家
        1998年3月,秦文貴擔任了鑽井處處長,成了油田鑽井試驗工作主管部門的領導。上任伊始,他就確定了新的工作思路:「增加技術含量,提高鑽井效益,降低鑽井成本,增強作戰能力 」。為此,他常常與技術人員深入生產第一線,哪裡需要就出現在哪裡。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學鑽井的,就註定要以荒山戈壁為家。」
        青海油田鑽井總進尺增加了2萬多米,鑽井生產時效提高了8%,鑽井綜合成本大幅度下降。這其中便包含著秦文貴等技術人員付出的汗水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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