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期】南海仲裁,一場瞞天過海的政治鬧劇

一個聯合國官員打著聯合國旗號公然詐騙,捨棄自家在德國漢堡的國際海洋法法庭(ITLOS)不用,跑到荷蘭海牙的國際法庭(ICJ)租借場地,私設刑堂;一幫沒有聲索權的國際強權裝腔作勢,以「自由航行」之名在南中國海進行政治訛詐,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窮措大的西太平洋島國想在大國的矛尖上玩遊戲,為了一張沒有約束力的廢紙,掏出3000萬大洋;一個毀棄祖業的敗家子絕口不提「南海十一段線」,以為只要跟祖家兄弟進行切割,就可躲在老大哥的羽翼下苟活,最後卻連太平島的幾畝地都成了礁岩,氣急敗壞說是被出賣。只有中國大陸的態度自始明白,「不接受、不參與、不承認、不執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就是抵死不入局,看你怎麼空手套白狼。平心而論,在「南海仲裁案」這一齣瞞天過海的鬧劇中,檯面上的生旦淨末丑雖各有戲碼,玩得是風風火火,但中場小歇算算抽屜裡的籌碼,原來大家都是輸家,僅肥了幕後設局的莊家。「南海仲裁案」不但為美日軍事同盟陳兵南海提供口實,還在東盟國家內部埋伏下分裂的因子,影響所及,將延宕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進程。看來,「南海仲裁報告」(PCACASE)的出爐並不是南海問題的解決,而是問題的開始。

所謂「南海仲裁事件」,肇始於2013年菲律賓單方面向漢堡國際海洋法法庭提請強制仲裁。仲裁案的提出本身就違背國際法,而且是多重違法。首先,菲律賓的訴求本質上屬於領土主權爭端,不屬於《海洋法公約》適用的事項,更不屬於強制仲裁程序的適用範圍,仲裁庭無權管轄。其次,如果有關爭端涉及海域劃界、歷史性海灣或所有權等,締約國有權聲明不接受強制仲裁(聯合國安理會創會的五個常任理事國中,除了美國尚未簽署之外,其他四國都提出排除性聲明)。再則,根據《公約》規定,如果當事方自行選擇了其他方法解決有關爭端,也不應提起強制仲裁,仲裁庭也沒有管轄權。2002年,中國和東盟十國簽署了《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宣言》的第四條明確指出,南海問題應「由直接有關的主權國家通過友好磋商和談判,以和平方式解決它們的領土和管轄權爭議」,菲律賓作為《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的簽署國,仲裁案的提出明顯違反其在《宣言》中所作承諾。這是一場披著法律外衣的政治鬧劇。

更可笑的是,2013年1月,時任海洋法法庭主席的柳井俊二,非但無視中國的排除性聲明,接受了菲律賓的仲裁提請,還跳過合法的程序自己欽點了一幫人到荷蘭海牙國際法院所在地「和平宮」,租借了「常設仲裁法院」(CPA)的場地和秘書服務,魚目混珠的開了個「特設仲裁庭」。依據海洋法法庭的規定,在正規程序下,如果仲裁方當事國在法庭內有法官的(如中國大陸的高之國法官),將自動成為仲裁庭成員,如果沒有,當事國可以指定某位法官代理,其他成員則由海洋法法庭內法官推舉。也就是說,如果仲裁庭是在漢堡以國際海洋法法庭的名義召開,高之國法官必然就成為仲裁庭庭長,如此一來,柳井俊二想在此案中翻雲覆雨,演出一手遮天的戲碼,就比登天還難。因此,曾在2001年因涉及日本外務省機密費用貪污案而聲名狼藉的柳井俊二,就跑到荷蘭海牙和平宮租借場地和秘書服務,炮製了一個山寨版的「特設仲裁庭」,巧妙地將高之國法官排出在外。無怪乎,7月13日,就在「南海仲裁報告」甫出爐的隔日,聯合國官方微博就罕見的以中英文發出聲明,強調所謂「常設仲裁法院」與聯合國沒有任何關係;與此同時,海牙國際法院也發表聲明指出,國際法院作為完全不同的另一機構,自始至終未曾參與所謂的南海仲裁案,所謂「常設仲裁庭」只不過是海牙和平宮的另一個房客而已(和平宮的產權屬於卡內基基金會)。

柳井向來被認為是日本右翼鷹派的代表人物,是推動日本修改和平憲法和加強美日軍事同盟的法律推手,也是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的核心智囊。他想通過南海爭端的擴大化來實現日本成為軍工大國的野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問題在於,單憑一個卸任的國際海洋法庭庭長(柳川的任期至2014年為止)為何如此膽大妄為,敢在眾目睽睽下演出這場鬧劇,並置聯合國國際法庭的尊嚴和威信於不顧?國際黑幕向來沒有答案,但作為南海仲裁案的主訴方,菲律賓朝野在仲裁報告出爐後的反映,或許可以告訴我們一些端倪。7月12日,菲律賓政府發表聲明對仲裁結果表示「歡迎」,並希望各方保持克制冷靜。兩天之後,新任總統羅德里格·杜特爾特就表示,他擬派前總統羅慕斯作為特使前往中國,開啓菲律賓和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談判;同一天,前教育部副部長安東尼奧·瓦爾德斯就坦誠:「南海仲裁案臨時仲裁庭看似仲裁菲律賓與中國的爭端,實際整件事情由美國操控。」菲律賓的與論界也將矛頭指向「美國的陰謀」。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馬尼拉時報》乾脆在15日以頭版刊登的方式聲稱,美國中央情報局或國務院應為菲律賓報銷要交給仲裁案律師的3000萬美元,「因為仲裁給了美國干預其沒有分毫主權的南海事務的藉口。」

美國作為《海洋法公約》的非簽署國,從2013年菲律賓單方面提起仲裁以來就如影隨形,不時抬出《海洋法公約》的權威性,義正辭嚴的指控中國大陸不遵守國際規則,是破壞南海現狀的始作俑者,並藉此拉幫結派,聯合周邊國家對中國進行軍事圍堵。這是繼1972年尼克森訪華以來,美國東亞戰略的一次重大的翻轉,一切環繞著以鞏固美元霸權體系為核心,我們必須給予高度的重視。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意圖,表面上是要遏制中國崛起,防止中國成為新的區域霸權,但其真正的目的,是瓦解東亞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以防止人民幣國際化威脅到美元霸權體系的安全。從這幾天東盟輪值主席寮國發佈通告,由於東盟各國在菲律賓提出的南海仲裁案上有巨大的分歧,因此,東盟國家放棄發表聯合聲明來看,通過「南海仲裁案」,美國已經在東盟國家內部埋伏下分裂的因子。

南海島礁爭議,不但關係到東亞地緣政治格局和區域一體化進程,決定著美國全球軍事霸權與美元體系的命運,也深刻的牽引著兩岸關係的未來。我們要適當的保持戰略耐性,針鋒相對,鬥而不破,通過和平協商穩步朝向東亞區域一體化邁步前進,讓時間和歷史來證明,誰才是南海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