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劼

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10月29日宣佈結束資產購買計畫，這標誌著美國長達6年之久的量化寬鬆政策（ＱＥ）將畫上句號。ＱＥ落幕，意味著美聯儲放鬆貨幣刺激油門，也意味著何時開始加息進程將成為下一個焦點，而那或許才是更大挑戰的開始。

量化寬鬆這場史無前例的貨幣政策試驗歷經幾輪，助美國經濟轉危為安後又步入穩健復甦軌道。它的謝幕和登場都牽動了全球神經，它的歷史功過也有待時間檢驗。

美聯儲前首席經濟學家大衛•史塔克認為，量化寬鬆通過壓低長期利率刺激信貸，推高了房價和股價，由此產生的財富效應提振了居民消費。從這個意義上說，它對美國經濟復甦功不可沒。

然而，量化寬鬆讓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從金融危機前的8000多億美元膨脹到破紀錄的4兆多美元，如何「瘦身」本身就是個技術性很強的問題。而且ＱＥ還埋下了資產泡沫的隱憂，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加大了全球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性和波動性。

隨著量化寬鬆結束，加息將成為美聯儲貨幣政策正常化的下一個重要步驟。作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和主要儲備貨幣發行國，美國將怎樣邁出金融危機後首次加息步伐對美國經濟和世界經濟都將產生深遠影響。美聯儲在加息問題上的言行必須慎之又慎，否則不僅可能影響美國經濟來之不易的復甦，也會給本就疲弱的全球經濟蒙上陰影。

史塔克認為，鑒於美國經濟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以及美元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地位，怎麼強調美聯儲貨幣政策平穩過渡的重要性都不為過。美聯儲主席耶倫不久前表示，美聯儲正努力避免貨幣政策的負面「溢出」效應，要儘量清晰地與市場溝通，以避免利率陡升帶來的過度波動。

美聯儲政策收放，新興經濟體不能被動應對，而要主動做好風險管理。從以往經驗來看，宏觀調控能力成熟、金融系統穩健的新興經濟體所受影響較小，擁有較大經常帳戶赤字、宏觀經濟失衡的新興經濟體受到的衝擊則較為明顯。

應該看到，近年來，新興經濟體採取降低經常帳戶赤字、推行經濟改革等一系列措施使得宏觀經濟趨穩，並提振了投資者信心，應對美聯儲貨幣政策「衝擊波」的能力也有了長足提高。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副總裁朱民認為，當前新興經濟體抵禦金融市場波動風險的能力總體增強，政策準備上也更為充分。

對於中國大陸來說，由於資本帳戶並未完全開放且擁有豐富的外匯儲備，受到的直接衝擊相對較小，但與其他新興經濟體的經貿聯繫日益緊密，受到的間接影響不容忽視。

後ＱＥ時代，美聯儲在貨幣政策正常化的道路上應該謹言慎行，新興經濟體也應苦練內功，唯有如此，才能確保世界經濟穩步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