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期】我的夏令營:北京‧重慶‧三峽行

董珈瑋 (中原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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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大壩。(作者提供)

猶記得當初抱著一股衝動報名赴大陸參訪的夏令營,自認為錄取機率渺茫只因幾個月前‧的我仍是個沒有參加過夏令營、沒有護照的大學生。收到錄取通知的那份悸動我至今仍印象深刻。

長城、故宮、老北京酸奶

居庸關下,天下第一雄關六個大字深深震懾著我,導遊田姐豪邁地說,不登長城不算英雄好漢!腳踩長城石階的那一刻,彷彿自己墜入歷史的洪流中。幾千年前用人民血汗堆砌而成的偉大工程,已沉穩的屹立在這連綿不絕的山巒上幾百個世紀,而如今我竟有幸一睹長城風光!從長城上俯瞰,這裡曾是暴戾的秦始皇最引以為傲的江山,我彷彿見到秦始皇君臨長城,自負大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無奈一心想長生不死的秦始皇終究只是凡人,是否有孟姜女哭倒長城這段千古傳誦的故事也不那麼重要了,未來,人們讚嘆長城的同時,長城的傳說,也將永遠被傳誦。

「我最想去的地方,是中國的紫禁城。」不知從何時起,我對中國的皇城有著無限憧憬,是讀完滿清十三王朝之後的影響?抑或是對古裝劇的執著?千百年來,百姓們總不清楚皇帝在皇城裡的生活,導遊田姐帶領我們一遊紫禁城,許多皇室秘辛原原本本披露在我眼前,原來皇帝從不在午門外殺人、紫禁城裡的金箔銅缸是用來儲存火災時要用的水、御花園裡沒有小橋流水……。乾清宮、儲秀宮、養心殿等等耳熟能詳的名字印入眼簾,多少故事曾在這殿門深鎖的紫禁城內發生?明清共五百多年,跨五世紀的都城—紫禁城,仍靜靜的坐落在北京城的一隅,敞開的宮門,當年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今卻來者不拒。城外環繞紫禁城的護城河上有位漁翁,他說,他垂釣的不是魚兒,而是遺留在紫禁城裡的故事……。

我帶著老北京酸奶的風味,稻香村餅的滋味,和北京的人情味來到夜晚的山城重慶。

茶香、走馬、誤闖桃花源

一早造訪的走馬古鎮是三國時期五虎上將趙雲的練兵地,舊時人稱走馬崗,山崗上,牆上一匹駿馬的雕塑從牆裡躍出,彷若重現當年萬馬奔騰的壯闊之景。沿著走馬鎮向上延伸的古道走,沿途經過許多茶館,裡頭白髮皤皤的老人們,悠閒自在的享受那獨特的茶香。我們的出現好似武陵人誤闖桃花源般引人注目,一路上引來許多好奇的目光,我們對走馬鎮好奇,走馬鎮的居民也對我們這些外來的人充滿疑問,世上一切紛擾好似與這個小鎮無緣,裡頭的人是那麼怡然自得。

晨曦緩緩地灑進走馬崗,穿著夕陽色團服的我們,如癡如醉的沉溺在走馬鎮老人精彩的故事及悅耳的歌聲裡。

三峽、白帝、古今多少事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返。」李白之《將進酒》一語道盡黃河水之壯闊,那與黃河齊名的長江是否也擁有此壯觀之景呢?

世人莫無不讚嘆三峽之景,袁山松《宜都山川記》中描述三峽壯景:「其疊崿秀峰,奇構異形,固難以辭敘。林木蕭森,離離蔚蔚,乃在霞氣之表。」無奈袁山松所指乃老三峽,為三峽大壩蓄水前的景況,登上維多利亞凱蒂號前,我是害怕的,我害怕已經無緣親眼所見老三峽美景的我會大失所望,現在回想起來,是我多慮了!只記得我在維多利亞凱蒂號上,我寧願站在甲板上,任憑江風及豔陽肆意我身,仍捨不得進入舒適涼爽的房間裡,窗外三峽的美景令我一刻都不想錯過,從瞿塘峽的壯闊,到巫峽的雲霧繚繞,及西陵峽的江天一線,皆令我無法移開視線。

蘇軾的念奴嬌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但而今蒼海桑田,遙想當年輕舟小船乘風破浪,順著三峽而下,多少名留青史的詩詞人也曾經在此感嘆三峽的美不勝收?遊輪上的一切是令人難忘的初體驗,過去,我從未半夜十二點到甲板上與朋友一邊欣賞三峽的星空一邊談天,我也從未參加過有著高級香檳酒的晚宴,我甚至沒有從遊輪前方的甲板上欣賞過恰如李白詩云:「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場景。夜過五級船閘時,轟然打開的是嶄新的歷史,我忘不了,輕觸三峽大壩的那股悸動。在凱蒂號上,這趟旅程中,我體驗到這些難忘的經驗,感動之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涯、聚首、跟著田姐走

印象最深刻是造訪白帝城的早晨,朦朧間,我推開凱蒂號房間裡的落地窗,只見船已停靠在白帝城不遠的岸邊。薄霧裡,只見一座城池就坐落在我的斜前方,城門延伸而下的石階已被將江水吞沒,這是歷史古城被時代吞噬的無奈。慶幸的是,曾經我以為早已因三峽大壩興建而完全沒入江底的白帝城至今猶存,好似有一股奇妙的力量驅使我向前,我在尋覓那曾經在白帝城的身影,殘缺的城垣,緩緩訴說背後那穿越千年的故事。劉備在白帝城託孤,手持羽扇的諸葛亮雕像矗立眼前,背後千餘字的前後出師表石碑,悠悠訴說著一代忠臣的赤膽忠心及滿腔無奈。白帝城牆上的詩句,訴說著古今多少人造訪白帝城時感嘆歷史的不勝唏噓之感。

這次旅程中,除了美景令人終身難忘,還遇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好夥伴們,在旅途中,我們藉由不同的途徑與彼此深交,玩桌遊、乾香檳、排演出。在北京,志願者們告訴我們許多當地人才知道的事,也教導我們說一點當地的話。在重慶,志願者們告訴我們重慶人為何吃那麼辣,以及他們平時休閒時間怎麼度過等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雖然我們彼此相處的時間短暫,這得來不易的友誼是無法輕易抹滅的!也許,某天,我們大家會再度齊聚一堂,世界的一隅,會再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九車的同學們!跟著田姐,走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