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期】在路上—2017年創意中國研習營

 

基諾山寨一景。(攝影/秦婉婷)

基諾山寨一景。(攝影/秦婉婷)

文/秦琬婷

我們總是走在路上,在青石板鋪敘的小路上。早些年的馬蹄聲與騾鳴響亮地踏在路的前方,沿著竹編的背簍落下幾縷茶末印子與鹽粒。我們在山林間行走,在青苔滿布的石階上烙下沉重的步履。我們踩在前人走過的印記、沿途拾起被遺落的物事,俯身,手心上滿是繁華落盡後殘存的餘暉。此處舊稱茶馬古道,這條崎嶇的路上滿溢著奇異的馨香,挾帶著遠方大海的鹹腥氣息,有著如風撫過般柔軟的綢緞觸感。似乎有些什麼舊有的故事,仍舊待我們回首撚起。

基諾山寨

腳步落下,迴盪著輕脆的踏踏聲響。青竹蛻盡帶著泛黃的色調,竹節剖面編成的織條,我們走在竹編的路上,秋香的色澤有著經年的舊痕。再往下是流水淘洗過的山溝溝,一步步地走過,偶然地還能在縫隙間覷見幾道晶亮的水痕。沿著石階而上,帶著黝黑與青苔沁入色澤的牛頭,一道道空洞的眼眸,在虛空中隱含著凝望的視線,伴隨著我們拾級而上。走過女神像與神靈柱,草叢裡忽地掠過繽紛的雞羽毛。山水與民居從我們身後掠過,基諾族的小垮包下襬的流蘇,隨著步履的前進與退後一擺一盪的搖晃著。就中似乎帶點旋律與機制,織布機在白色土布上編織亮晃晃的色澤。每個成年的基諾族少女都要學會織布,垮包是他們第一個完成的作品。每個垮包都帶點獨一無二的、無法複製的特

基諾山寨一景。(攝影/秦婉婷)

基諾山寨一景。(攝影/秦婉婷)

點。從色澤的挑選至圖樣的標誌,無論是幾何樣的條紋或三角的拼貼,都帶著民族的個人意志。基諾族是舅舅的民族,也是中國最後一個少數民族。沒有自己的文字,所有的文化仰賴代代的口耳相傳。父輩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是兒子名字的開端。從早一輩帶著黑齒與大耳洞的審美,到如今逐漸與外界接觸,民族的服飾不在是辨認少數民族的唯一方式,便縱然如今,在外貌上逐漸漢化,僅在重要的節日穿著民族服飾,但是仍舊能從現今基諾族的身上,在垮包上有著民族風格的象徵。

傣族

金黃色的廟宇,外頭有著碧綠的棕櫚樹,空氣中漫著小和尚朗朗的讀書聲。雲南有著多樣化的風貌與氣候表徵,帶著少數民族多樣化的色彩,炫亮的服飾繽紛的迷醉遊人眼。從傣族滿是熱情與祝禱的潑水節活動,孔雀與大象、鬥雞倫次地出現在傣族的文化面貌中。從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傣錦,細細編織著傣族的文化象徵。她們穿著特有的筒裙,頭上簪著手做的銀飾,口裡念著書寫在貝葉經上的佛點要義。直至而今的普洱茶,外包裝手做的的傣紙,以巨大的承載力聞名。從樹皮製成的傣紙上,有著草木的清香,無論是生茶或是熟茶的普洱,隔著紙面塵封住的馨香,還有很多細碎的文化浮末,掩蓋在我們制式的認知下,等待著被推翻而出的機會。她們踏著細碎的步履朝前,男人抽著的水煙,他們把臉埋在細長的煙筒裡,一吞一吐的煙霧迷晃的他們的目光。椰子汁與菠

碧溪谷鎮一景。(攝影/秦婉婷)

碧溪谷鎮一景。(攝影/秦婉婷)

羅蜜果甜的氣息。傣錦織就的通包,我們仔細辨認上頭的紋飾,帶點象形的圖飾,一如傣族直白的熱情。

旅程中更多的是對內在自我的挖掘,總能在相異的族群上看見相似的文化意涵。我們在尋找一個與世界連結的方式,並從中觀照自身。所以往往在旅程的路上,藉由他人來望見自己。

雲淡風輕,我們離開茶馬古道的驛站,往下一個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