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台聯冬令營吉林分營

■ 潘奐鴒

熟悉的巨響、胸前的壓迫感、震動、減速、滑行、停止、艙門打開廣播響起。

你好，東北！

想像中的雪白大地

歷經數小時轉機的折騰，終於在低垂的夜幕中抵達了長春市。聽著機艙內的水晶音樂《青花瓷》，剛從淺眠中甦醒的我，雙眼看著走道上的人們慢慢地前進。雖然身體有點疲憊，精神卻很振奮，因為二十年來不曾體驗過零下低溫的自己，將在短短幾分鐘之後，讓原本只存在於想像中的雪白大地，化為真實。

一踏入空橋，就被意想之外的低溫震懾住了。而在心中還暗自抱怨著「說好的暖氣呢？」的同時，已經走出機場，正式踏入戶外，正式體會到零下二十幾度的震撼力，並完完全全感受到空橋的溫度其實非常客氣了。那夜，從龍嘉機場提著行李走到遊覽車的短短幾分鐘，手背被凍著的感覺，直到歸來後一個月的今天，仍縈繞在手背上，不曾消失過。

對於南方的人們而言，北方的一切都是如此地不可思議，嚇人卻又迷人。接著，在短暫的舟車勞頓後，於凌晨2:15抵達住宿的亞太飯店。我們在東北的初體驗，就在無數的驚呼（驚恐和喜悅都有）中，匆匆忙忙地吃過當地台聯為我們準備的溫馨小點心，匆匆忙忙地爬上床。

南方的常識不管用

在北方的第一天，就有不少戶外的行程，初次與雪相遇的南方孩子們各個興奮無比，一看到雪就踢一下踩一下丟一下，不管上面蒙了多厚的灰塵。那時我們所不知道的是，原來到最後一天時，我們已經可以將那視為理所當然，甚至還會嫌都市裡的雪很髒。

隨著旅途的推進，我們也越來越懂「雪」，並深深體會到雪並不全如故事中所敘述的柔軟，這玩意兒其實不盡然如想像中如此和藹可親，天然的雪是軟綿綿的沒錯，但是人造雪和受過壓密或溶解過的雪，砸人可是非常痛的。

在那裡，很多南方的常識是不管用的。對我們來說，北方的常識皆非常識。舉例來說，街上的每台車都冒著白煙，因為排氣管排出的水蒸氣一遇到空氣就會凝結成小雪花；當地志願者說，在北方的冬天去超商買飲料，店員問要「常溫」還是「冷藏」，一定要回答「冷藏」，因為「常溫」是固體，不能喝的。雖然這個敘述聽起來有點像是開玩笑，但是卻莫名的很有說服力

世界怎能這麼美？

第一天晚上堪稱整個行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時光之一。那晚，一部分團員在志願者的帶領下，稍微轉了轉飯店附近的街道，並且去了Walmart採買一些瓶裝水以解決人體在雪地容易缺乏水份的問題－－原本該是這樣的，但因為部分團員在上一次的旅程中見識並品嘗過很多大陸特有的零食口味，所以在幾個人的推廣之下，全部的人都在半信半疑之下採購了大量的零食。（志願者：看你們買成這樣好像我們虧待你們似的。路過的民眾：像在趕集似的。）雖然第二天也有去Walmart採買補貨，但印象深刻的程度遠比不上第一天，因為，那晚回程的路上，細細的白雪飄啊飄，一片片六邊形的雪花結晶灑落在身上的每個角落，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大自然的精緻工藝。當下除了感動外沒有別的想法，並且忍不住脫口讚嘆說「這世界怎麼能這麼美麗呀？！」。可惜之後一路上都沒再下過雪，直到最後一天上午才又下了一點。

隨著天氣回溫，到了第五天的白天，氣溫來到了攝氏零上2度，一邊跟同團的朋友抱怨零上好熱，一邊脫掉一些小裝備，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耀眼。

最後一天的晚會，照慣例是交流團最令人難忘的記憶之一，這次我也毫無懸念地如此覺得，並且著實地感受到了北方人的真性情。一路上深深感受到這次的領隊──土生土長的北方人，不只是在工作，更是把我們都當成了朋友，和北方朋友們也都相談甚歡。原本沒準備小禮物的我甚至覺得不送禮很對不起自己，於是硬擠出一些小東西送送他們。走過那麼多地方，即使這邊有著南方人難以適應的嚴寒，我仍難得認真地想再來，再來見見這些可愛又有趣的人們。

吉林，對南方的我們而言，曾是如此陌生的地理名詞，她用美麗的雪花迎接我們，並用熱情為我們驅逐了寒冷，再用雪送走了我們……

那片潔白必然會是我們生命中永遠不會消逝的記憶，我如此深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