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天沐

近日，菲律賓總統杜特蒂說，菲律賓將不再與美國聯合在南海巡航，杜特蒂還表示美國應從菲律賓南部地區撤軍。

觀察人士認為，菲美多年來保持的親密盟友關係正出現微妙變化。由於杜特蒂政府奉行獨立自主、在大國間保持平衡的外交政策，預計菲美關係將進入一種新常態。

對美打出「組合拳」

此前，在從菲律賓達沃市啟程飛往寮國萬象參加東盟峰會前，杜特蒂召開新聞發佈會。會上有記者就菲政府反毒行動危害人權話題進行提問，並稱美國總統歐巴馬可能會對此表達關切。杜特蒂聞言後直接大罵歐巴馬，警告美方不要對菲律賓的反毒行動「指手畫腳」，強調菲律賓「不再是殖民地」。

作為回應，美國白宮隨即宣佈，歐巴馬取消與杜特蒂原計劃在萬象舉行的首次會晤。此後，杜特蒂雖表達了對爆粗口的悔意，但對美方並未進一步示好，且在有歐巴馬參加的會議上頻頻「玩失蹤」。

在美方頗為看重的東盟－美國峰會上，菲方僅派外長亞賽參加。在峰會代表合影中，身穿白色民族服裝的亞賽站在一排國家領導人中間，十分顯眼。菲律賓似乎有意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有不同於美國的獨立主張。

此外，在東盟最後一天的全體會議上，杜特蒂拋開預先準備好的發言稿，在演講中激烈抨擊美軍歷史上對菲律賓人的屠殺，痛斥美國雙重標準。一名印尼外交官形容與會者被「震驚」了，會議室裡「異常安靜」。

甚至，一場活動上，杜特蒂對菲律賓必買北約裝備的「潛規則」表示不屑，明確表示要派人前往中國大陸和俄羅斯考察，考慮購進中式和俄式武器。

不願充當「馬前卒」

菲方近期對美態度的轉變僅僅是兩國關係生變的冰山一角。在杜特蒂就任總統前後，兩國關係就已經暗流湧動。在總統競選期間，美國曾公然干涉菲律賓內政，拿人權問題指責杜特蒂，妄圖扶持其他候選人上位。

除了大選期間的恩怨，杜特蒂上任後改變了前總統阿基諾三世的外交政策，宣佈菲律賓走獨立自主的外交路線。

分析人士認為，阿基諾三世的外交政策可被形容為向美國「一邊倒」。在他推動下，菲美就加強防衛合作簽署協定，菲律賓允許美國在其領土上部署人員和艦機，並向美軍開放「靠近南海」的軍事基地。阿基諾政府還試圖為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火中取栗，單方面提出南海仲裁案。

杜特蒂明確意識到，如果延續阿基諾三世的政策，被美國「綁架」，遲早會把菲律賓推入孤立的深淵，成為美國的「犧牲品」。

美菲關係難決裂

一些跡象表明，菲律賓正刻意拉開與美國的距離。但觀察人士指出，菲美關係的根基仍在，兩國關係不會在短時間內徹底崩盤。

目前，美菲在安全方面存在三項非常重要的合作協定：1951年簽署的《共同防禦條約》、1998年簽署的《訪問部隊協定》、2014年簽署的《加強防務合作協議》。這些協議均在履行中。

近日，菲國防部、武裝部隊都重申了這三項條約的有效性。而杜特蒂在就職前也保證菲律賓將會繼續履行已經簽訂的協定。

從杜特蒂的核心外交思想來看，他不是為了反美而反美，而是為了走中間路線，因此必然要讓美國明白自己的政策轉變。在杜特蒂任內，美國顯然已經無法從菲律賓獲得以往那種戰略配合及外交支持，菲美關係將進入一種新常態。

分析人士認為，太過靠近美國和太過靠近中國對菲律賓來說同樣危險，杜特蒂的獨立自主外交目的就是不捲入大國對抗，以免成為「巨人碰撞時被擠碎的雞蛋」。他將施政重點放在國內，試圖借外交中間路線獲取他國在經濟上的支持。

不過中間路線並不一定好走，改變外交路線也充滿了風險。杜特蒂宣佈遵循獨立外交政策是在一個極度親美的社會裡做出的一個大膽的政策宣示，因為菲律賓多數知識份子和安全部隊都對美國有著深深的親近感。